“打小儿就不喜欢二师哥跟三师哥。大师哥吧……其实他艺术成就目前看来最高,只是他是个很老派艺人,不太适合这个社会,猜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所以总是和和气气样子。二师哥水平般,可是他最能混,混得也最好,非常活跃,也最爱管教,那种感觉非常不好。至于三师哥嘛,他就是个商人,给钱什都干,觉得这点挺跌份儿。”
“合着你这几个师哥你都评价不怎高啊。”叶菱问,“那你四师哥呢?”
谢霜辰说:“当然跟四师哥关系最好啊,小时候跟在他身边儿时间最多。很多简单活都是他教给,师父打骂,也都是他去求情。”
“怎求?”
谢霜辰嘿嘿笑:“他不是求师父放过,而是求师父让他来打。师父打手板是真打,每次都得把手打烂才行。四师哥不样,他打只是疼,手上有分寸,不会叫受伤,里外里也算护着。”
着才有劲。四师哥不上电视,只在园子里说,单口对口都说得很好,说学逗唱样样精通,样貌也很好,年纪轻轻便能出来攒底,而且他风格是四两拨千斤那种,也会自己创作,师父还特意给他量过几次活。他是真希望四师哥能成角儿啊……后来那个园子因为年久失修起火,四师哥就死在里面,那年他才二十四岁,本命年。”
听到这样故事,叶菱也只能叹息,天妒英才最是令人扼腕唏嘘。
“四师哥没之后,觉得师父心气儿也块儿跟着没。”谢霜辰继续说,“从那往后,他就再也不允许们师兄弟在园子里演。要去电视上,要参加外面商演。咏评社牌匾也叫他老人家给拆,而他自己也几乎不怎出现在舞台上。”
“这……”叶菱说,“觉得谢先生似乎非常耿耿于怀。”
谢方弼说:“因为他直觉得,四师哥死是他造成。”
“倒是个聪明人。”叶菱评价。
“是个聪明人,不过也是个痴人。”谢霜辰说,“他聪明,但是从来不卖弄。台上是个活络风趣人,到台下反而沉默内敛。他对于技艺追求可以用精益求精来形容,有时候明明可以偷懒,但他绝对不会那样做。他跟二师哥是两种截然相反人,二师哥求名,他才是
“怎?”叶菱疑问。
谢霜辰说:“因为那天四师哥本来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只不过他是个什事儿都爱憋着人,师父也没太在意,散场之后叫四师哥跟几个伙计打扫。后来听伙计说,四师哥吃药昏昏沉沉,想在后台睡会儿再走,结果没想到……哎,师父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四师哥,如果他当时能有个心,也许也就不会这样。”
“也是造化弄人。”
谢霜辰叹道:“其实直在想,如果四师哥还活着,今时今日会是怎样呢?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变得像其他几位师哥那样趋时附势?”
叶菱说:“看来你对其他几位师哥颇有怨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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