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方正峰上新芙掩面而去,寻剑客也行礼退回本座,从这场斗法后就再也无人动手,大家只是静静坐在演法场两边。修行人法会和普通人开大会不样,普通人开会如果无人发言就可以散,但是法会不可以。
譬如佛门辩经法会,如约定好时日,就算无人发问,升座者也应该在台上等着,等候有人随时问论。玄奘法师当年在天竺辩经时,曾经就这样空坐十几天,四围僧众哑然。
方正峰上天下宗门法会,从第四天开始,大家就这样静静坐着,从日出到日落,连沉寂三天。偌大方正峰上数千人言不发,都在默默沉思,又似在缅怀着什。
法会初始时那种化不开浓郁戾气早已消散无形,取而代之是种悲悯感怀,它就像双冷酷无情眼睛,却无处不在。众人看不见高台上后排肃容端坐十位仙家,只看见金乔觉闭目垂帘,直在默诵经文。
到第七天正午,云盘声再次敲响,蓝采和宣布斗法结束。
忍之色,以神念暗道:“胡不归死不明不白啊!”
张妖王:“今日丧生者皆死明白,唯他除外,但大多陨落再入轮回皆是无辜,你有更好办法阻止吗?既然来,有平定乱象纠缠之心,就须维护这场法会。”
姚妖王:“还有五天呢,已经看不下去!”
张妖王:“谁都看不下去,所以你不要着急,绝不会斗满七天。”
果如张妖王之言,法会过第三天午后,便无人再下场。最后场斗法,在南冥派离山弟子新芙与昆仑仙境清虚派掌门寻剑客之间展开。
寻剑客率门中八位高人出瑶池结界灭南冥脉,自己方也折损三位。新芙当时已离山,她未婚夫却死于南冥派琼崖道场。
寻剑客修为高出新芙太多,举手就可以杀她,但却没有下杀手,新芙尽展手段仍然伤不得他分毫。
最后新芙悲愤中欲举剑自刎,寻剑客把她剑打落道:“何苦如此呢?你此时修为不如,可以再去修炼,答应与你断不复牵扯他人。就在昆仑仙境青峰山道场等着,你可以随时来找报仇,直到你能报仇那天,或者这世已尽。”
寻剑客这番话听上去似乎违反法会约定——“今天在场人若旧怨未清,就当场结,事后追究将受众责”。但在诸位修行高人看来却没有问题,因为他确实做到断缘结,不论今后再怎样,已与他人无关。
插述段后话,新芙终其凡间世没有再见过寻剑客,更没有去找他去寻仇。法会之后南冥仙翁人间现身,托名玄冥老人点化她再传仙家法诀。新芙在琼崖道场又立宗门传承,为与前事有别亦警示后人,改名为玄冥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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