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长叹声,语气充满悲凉:“千真万确,碧山潭派自掌门元湛以下皆已不在世,世间纷乱波及修士争斗,缘法复杂言难尽。”
樱宁就似石像般跪在地上动不动,过很久身体突然软,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天性凉薄却非冷血,还是有情之人,听到这个消息,当年师父以及同门音容笑貌齐出现在眼前,诸多回忆点滴齐涌心头,时哀恸难止。
先被梅毅拦回不得见梅应行,心境纷乱刚刚决定要回师门,紧接着听闻碧山潭已灭,天地悠悠却有种独弃于世感觉,无论为人为己,都不可能不伤心欲绝,这哭就是很长时间,到最后声音都嘶哑。
易水并没有劝她,只是静静看着,直到樱宁哭没力气,只剩下轻轻抽泣,他才走过去把她扶起道:“你离山已久,当初修为尚浅,并未得传碧山潭完整法诀,若你还认这个祖师,认自己是碧山潭传人,能答应两件事吗?”
“祖师请说,樱宁无不答应。”这位聪明伶俐姑娘,此刻满脸泪痕神情已经发木。
墓碑就在不远处,仿佛在无声言语,樱宁眼角余光看见墓碑上字迹,灵台稍稍清宁,有种想到什却偏偏想不起来感觉。
“樱宁,以你修为,何故心境如此之乱?”这时突然有个声音直接切入神识中,就像只柔和手安抚杂乱思绪,让她暂时清静下来。
樱宁立刻起身回头,只见岛边凉亭中不知何时站着个人,深碧色道装上有浅紫色流水花纹,面如冠玉五官清癯,虽从未见过本人,但樱宁眼就认出来,自小在碧山潭祖师殿中就见过他画像。
“晚辈弟子樱宁拜见易水祖师,您老人家怎会突然下界来到此处?”樱宁赶紧跪拜于地。
易水神色不知为何很有些感慨:“是为碧山潭传承而来,也是为你而来,刚才见你心境纷乱似悟非悟,故此开口点醒。”
易水:“其,会将碧山潭派完整法诀都传给你,你能领悟就在此地教授,你尚不能领悟,会留下心印,
樱宁:“弟子心境确实有些乱,求祖师爷指点。”
易水摇摇头:“有些事情,在人自悟,有些心境,在人自明,为师长者只能点化,却不能替你堪破。你遭遇大致已清楚,只想问句,此时此刻,你欲往何处去、应往何处去?”
樱宁来到龙隐岛,潜意识中还是在等梅应行来找她,因为她清楚梅应行定会来。此时听仙人祖师如此发问,突然万千感慨时涌上心头,想明白件事,叩头道:“弟子离山已太长时间,早就该回碧山潭复命,祖师能带回到昆仑仙境吗?”
易水点点头,眸子深处有些哀伤,缓缓道:“很好,你终于答出想要答案,只可惜昆仑仙境碧山潭已不在,传承门派被灭,人世间只留下你这个传人。”
樱宁如遭雷殛,时间竟然傻,过半天才直着眼神问句话:“这是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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