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振衣在桌案后长身而立,四寸雷神剑祭在当空,满天雷云凝聚不散,神宵天雷术蓄势已久。梅振衣神宵天雷术有个特点,只要在神识所及范围内被锁定,世间法无可躲避,要硬接要还击。
他祭起雷神剑就在山门前,善无畏无论如何也绕不开,干脆就不躲避,径自走到近前问道:“梅真人,你欲拦老僧去路吗?”前面已经过两关,山门前是最后关。
梅振衣躬身长揖:“晚辈不敢,特意在此等候,只为向国师致歉。”
“因何致歉,又何故高悬利刃?”善无畏指空中雷神剑问道。
“悬剑在此,只为留国师脚步。”梅振衣解释道,“射碎佛像者是绿雪,而绿雪神祠是梅家所立,也有牵连之责,故奉金百两相偿。”他要赔给庆教寺黄金百两,这可是大笔钱,但庆教寺住持八万四千诵功果,寺僧十万等身长头迎奉,以及历时十年准备,相比之下也不算多。
菁芜山庄中有名册,被梅应行拿来。
“齐云乡望湖村陈二狗,家中六口,供奉六文……”樱宁翻开名册,念出这句,梅应行就从箩筐里数出六文钱,放在特意准备个很大黄布褡裢内。他们态度很恭敬,怕善无畏累着,特意准备张椅子请他坐下,还摆上素点与茶水,饿渴可以享用。
三千二百十八句,万五千七百零三文,这念、这数,要到什时候?但善无畏已经坐下来,听第句就不好再打断,所谓众生平等,你不能听完前面不听后面。除非布施者累,先去休息明天继续。
善无畏若有急事,开始就应拒绝,但梅应行已经说破他身份,而且又说那样番话,身为名满天下前辈高僧,不好与这个孩子为难。说实话,善无畏也没什急事,不就是上山罢黜绿雪吗?
只见树下日影移动,到正午时,樱宁名册才念到两千句。善无畏神色祥和直未变,又过个时辰,万五千七百零三文才布施完毕。这兜子铜钱可挺沉,善无畏称谢拿过,袍袖收宛若无物,起身合什唱诵,飘然离去。
善无畏摇头道:“非为赔偿而来,此事也无所谈金银。”
梅振衣断然道:“不行,定要赔!”
“那好,贫僧收下。”善无畏也不与他争,直接点头答应。
“请借笔用。”梅振衣指善无畏手中
看着善无畏身形消失在桃林深处,樱宁合上名册道:“行儿弟弟,你家人口可真多!累不累?”
梅应行摇头道:“不累,姐姐口渴吗?这里有五色生津饮。”
……
善无畏来到敬亭山脚下时,已是日影西斜,山门前放着张檀木桌案,桌案上放着本红皮镶黄边名册与堆整齐金锭,仔细看,那竟然是庆教寺结香火缘布施名册。
这种册子在现代寺院也能看见,无非是某某供奉佛前灯油折合多少钱,后面有布施者签名,庆教寺这本被人拿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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