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上武三思等人排班庆贺,连番献诗,大多都是“花神效命、万蕊含芳”之类颂词。正在热闹间,内侍来报苑中百花名册,独独牡丹株未开。武后脸色阴沉,今日借西苑花开震慑文武百官,怎牡丹就这不和谐呢?
群臣也听见内侍所报,时都不再言语,原本喜庆酒筵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武后很是下不台,随即下旨——将牡丹花贬出洛阳。
牡丹是种花,也不是哪位*员,怎个贬法?先将西苑中牡丹花尽数铲除,再下令将洛阳城中所植尽数移于野外,连私家盆栽在内,株都不许再留!
南鲁公梅孝朗在百花宴上暗暗心惊,想起几年前儿子在府中秘密做件事。当年梅振衣与他私下商量,借口后院清静小园曾为金仙到访居所,封园纪念不再让家人进入。空空小园关门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梅孝朗知道其中另有文章。
梅振衣曾经秘密搜集洛阳城中各色牡丹花种移植到小园中,但若有人翻墙进园却看不见株牡丹花,据说那里有仙家法阵掩护。南鲁公心中暗想——难道儿子有未卜先知之能,提前料到今日这幕,特意在洛阳城暗中保留牡丹花种?
风去洛阳刚回来,他见过白牡丹,那位随先生也去。”
梅振衣心中稍安道:“清风见过白牡丹?那她没失踪,明白,她定在洛阳南鲁公府后院小园中藏身,那是当初给她准备避难之所。”
白牡丹事情,还要从梅振衣离定境而出十天前说起。那天武天后在太平公主、武三思等人陪同下游玩西苑,早春时节乍暖还寒,园中花木枝叶已发但含蕾未开。
武天后无意中说句:“春日晴和,朕游上苑,却不见朵花发。”唐代皇太后自称朕,由武氏而始。
武承嗣解释道:“时节未至。”
梅孝朗又联想到这切发生在儿子从牡丹坊“占花魁”回来之后,难道与牡丹坊中那位白
武三思凑过来接口道:“看不是时节未至,而是万事俱备只欠明日缕春风,天后圣意未决,百花不敢绽放相迎。只要天后下道恩旨,花神也得听命。”
这是什话?表面上听起来是肉麻马屁,其实也是隐语,他直想煽动武后早日称帝,借花开时节为由头,暗示武后时机已成熟,就差道懿旨。武后听不动声色,点头微笑道:“是吗?那朕就下道法旨试试。”
武后当即命太平公主拟旨道,书写于黄绫之上,亲自加盖人皇印,挂于苑中向阳高枝。想当年敬亭山封神是高僧智诜传旨,而这回是武后亲自当场颁旨。法旨上写道——
“明早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当天又下旨,招集百官次日同游西苑。第二天散朝后,百官齐聚,只见苑中已百花绽放,竞相在枝头吐艳,而武后所下法旨悬在最高花枝之上。百官震服,山呼万岁,武后凤颜大悦,传令大开筵席,并封赏百花,起个名头叫百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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