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圣谕也很奇特,既没有招玉真公主进京,也没有让她返回巴州,而是让她暂留芜州。留在芜州也就罢,
州是个富庶之地,仓督官虽不大,却管县钱粮储备,宁国县仓督同时还兼管上贡朝廷军械采办,是个难得肥缺。
柳直自家在芜州经商,又身兼宁国县仓督之职,其中是有不少油水,所以经手人员给他拟定封赏时候,只赐勋官出身,并没有动他职位,这也是给梅家面子。张果以及众守城有功民勇、地方守备军士都有相应封赏。
梅毅是功劳最大人,加封定远将军,暂领芜州刺史。这个封赏也有意思,加封定远将军也就算,居然让他暂时掌管芜州府。芜州刺史蒋华调任京中,刺史缺任让梅毅暂领,这不是要他当刺史,而是让他在新刺史到任之前处理战后安抚事宜,这也是个大大肥差,也是特意给梅家面子才会有这样安排。
怎说是肥差呢?打完仗要算帐吧,征调多少民勇,伤亡多少该如何抚恤,该发放多少钱粮,消耗多少物资,需要再补充采办哪些?——都是梅毅说算。举个最简单例子,芜州守城用不是竹枪吗,共用多少根竹子,都是谁家,多少钱根啊?
梅毅是个马上将军,哪能理会这些事,干脆叫来张果,连刺史大印都交给张果,托他去处理。张果在梅家对下人们向很优厚,这次对芜州百姓同样优厚,该发放钱粮能多算就绝不会少算,打开仓库往外派发,人人兴高采烈。
梅振衣虽然不会过问,但张果怎会对自家小气呢,梅家帐那是算格外宽,不仅有竹枪等物资,还比如接待玉真公主费用本应由芜州府负责,却因战事先行让梅家垫付,按规格这笔费用也是不低嘛,他趁机也是狠赚笔。
张果能赚钱,还有个人比他更能赚,那就是柳直。这次做战军械物资,除竹枪之外其它都是宁国县军械库搬来,这批东西本来是要上贡朝廷,损耗多少都要补充采办整齐。那到底作战中有多大损耗呢?这些数字可都是钱啊,而且是巨资!
此事本来应该由梅毅来统计,梅毅让张果去办,张果干脆把柳直叫来自己办。柳直本就是个商人,这种时候再客气那也不好意思,自然是大发其财。张果与柳直两人,几乎把芜州府钱粮库搬空大半,但也没人说什,来张果对乡民守军也同样宽厚,二来是钱赚狠但帐算也清楚。
转过眼就到年底,快过年,芜州府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该赏人都得到封赏,但其中有个最重要人,却迟迟不见朝廷封赏下来,那就是旅居芜州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这次功劳大啊,她“登城退千军,密信斩敬业”事迹,都被编成段子,由说书人讲诵在江南带传开,怎朝廷封赏迟迟不见动静呢?朝廷下诏调蒋华进京时候,顺便有道圣谕下来,命玉真公主“暂居芜州梅家,等候朝廷恩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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