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振衣直站在那里“发呆”,直到何木生拍他肩膀才反应过来,抬眼看人已经全走,堂屋也恢复成原来样子。何木生带着歉意
他招唤、招唤来听不听命,那要看他法力大小或者鬼神给不给他面子。
至少在芜州地界上,大凡有点修行鬼神都是挺给他面子,包括刚才那只老鬼还主动来征求他意见。念及此,梅振衣陷入深深沉思和种奇妙感悟状态,站在那里不知不觉入定。
他入定,桌上何仙姑可没有,只见何仙姑抬起眼皮,眼神发亮喝问句:“韦从善,你谈七出,那也应该知道除七出之外,律法中还有‘三不去妻’之说吧?董小贞嫁入你家这十年,你从苦寒书生成为方富绅,就凭这点,你也不该把她赶出家门。另寻别院让她居住养病就是,你又不是养不起!”
那老鬼得梅振衣指点,也开口谈律法,讲出“三不去妻”。这也是唐代规定,指是女子在三种情况下男子不可休妻,这三种情况分别是:曾为舅姑服丧三年者不得去,娶时贫贱后来富贵者不得去,现在无家可归者不得去。
这三不去中第二条,按现代话说就是发家致富之后不得休糟糠之妻,因为古人大多是女子持家,这考虑也有道理,韦从善休妻犯就是这条。这不仅仅是当时社会道德标准,还是条明文规定法律。韦从善抬出律法来,何仙姑反问也引用律法,当然是梅振衣教那老鬼,而这些,又是梅振衣和陈玄鹄学。
韦从善闻言露出恐惧之色,挣扎着想抬起身子却又坐不起来,哀求道:“知道错,确实有对不住小贞地方,但也没想到她会投水啊!仙姑,求您救救!”
神坛上何仙姑面无表情,说话语气却微微有些得意:“医者父母心,病人上门能治则治,会给你治病驱邪。但你病好之后请自到官府领罪,按唐律,杖二十、徙年,诸位乡亲都做个见证。还有,那董小贞遗体你要以妻礼收敛厚葬,给她做场超渡法事,每年不忘祭祀。……若非如此,恐怕你性命难保!”
听见最后句话,韦从善使出全身力气在竹榻上连连点头:“会,会,切都听仙姑安排,请仙姑给治病驱邪。”
阵常人难以感知旋风从神坛上飘下,在韦从善身上扫过,驱除逼入他身体经脉中阴寒之气,何仙姑又开口说张药方,让韦从善回去按方服用自然无事。这次“何仙姑”可露脸,不仅能请神还会开药,这方子当然是梅振衣开,暗中告诉老鬼。
让韦从善自己去官府认罪,领二十板子与年有期徒刑,还做很多其它安排,这处置到底是不是最合适?其实很难说出个道理来,要梅振衣干脆别管闲事,要让他在这种场合拿主意话只能这样。何仙姑如此处置,韦家人无话可说,抬着老爷回去,临走前自然是千恩万谢,给钱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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