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睿对这句嘲笑毫无反应，仍然是
幅振振有词
模样：“很多人都这样责备过卑职，但在那个时候，人心已经散
，大家浑浑噩噩地只是往南跑，任何人停下脚步，都要赤手空拳地独自对抗二十个追击建奴，说是几百人，却还不如有秩序个把总队。卑职当时能做，只是抓住机会活下来，把这些教训保存下来。”
看贺宝刀还要出声，黄石立刻喝道：“贺千总，住嘴。”
黄石已经收起对李云睿轻视之心，个人能直面自己怯懦是很少见优点，在困境中还能保持清醒头脑，制定计划并保存自己，这就更不容易。跌倒不奇怪，但每次都能爬起来就很难得，这个李云睿可是四次死里逃生啊。黄石不相信什
狗屎运，更不相信什对危险本能嗅觉，这个人可能是个观察力很敏锐人吧。
在镇江、龙川经历应该也不像他说这简单。
时候，脸颊上肌肉抖动下，似乎又回忆起当夜恐慌情景，几千名手无寸铁壮丁徒呼奈何，被后金肆意屠杀。
“所以你认为侦查是军队最首要工作？”
“大人英明，卑职以为不仅仅需要侦查，还要主动派遣细作潜入后金领地，并积极阻止建奴对
军进行渗透。卑职以为，侦查敌情是此消彼长，们做越好，建奴就越差。朝鲜就是例子，如果军早早开展军情侦探，不会被偷袭，更不会被建奴摸清部署。”
虽然是泛泛之论，不过黄石觉得个底层军官有这种认识也不错。
“今天这些话，你从来没有和你以前长官报告过？”
“卑职位卑言轻，而且很多具体想法不被上官接受，再者，卑职并没有大人这样勇武，所以直也得不到提拔。卑职更因为装死逃生，而被同僚鄙视。”
贺宝刀又在冷笑——在军议上这本是很失礼，但黄石很熟悉他脾气所以只装作没听见。这种懦夫行径在明军中确实会被鄙视，尤其联想到李云睿欺负女人勇猛事迹就更是如此，黄石听心里也有些不快：“装死逃生，那可不容易啊。”
“大人明鉴”李云睿大言不惭地领受夸奖——如果这是夸奖话。
北山大营失守后李云睿和溃兵、难民起南逃，明军没有武器更是完全被击溃，官兵互不统属。几百兵民被二十个后金骑兵路驱赶，在冰天雪地里跑几十里路后，很多人口鼻喷血而死，最后逃到林畔馆北方义虎林，终于全军覆灭，只有李云睿掌握好时机，人躲在死人堆里逃命。
旁边贺宝刀路冷笑着听完这大段经历，终于从鼻子里喷出气来：“几百人，宁可自己跑死，也不向二十名建奴反击，真是群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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