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檐。”
听到轻唤声,沈识檐眼睫抖抖。他慢慢睁开眼睛,但依旧维持着刚才休息姿势。在看孟新堂两秒钟之后,他哑着嗓子小声对他说:“累死。”
孟新堂摸摸他已经很凉脸:“回家睡吗?”
沈识檐蹭着墙壁摇摇头:“累,动不。”
“那就在这睡会儿。”孟新堂很快说。
“抱歉,不能陪着你。”
“什话。”
路上有拿着记录单人跟孟新堂打招呼,孟新堂顶着有些凉风回声。
“好,要睡觉,你好好工作。”
“好,明天你手术完,再给你打电话。”
熟悉。很多年前,许言午也是这看着他,问他,是因为生病,叔叔带去儿科看病,才会碰上他们,被他们害死,对吧?所以,也相当于,是害死叔叔。
沈识檐恍惚到觉得失重。
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因为他很清楚,即便他说不是,顾陈念也会像当年许言午样,认定那个肯定答案。
他忽然觉得,原来这就是生活,很多事情都在重演,上帝挑挑拣拣许多不同人,让他们去经历类似事情。
“该怎治病,是医生说算,做不做皮试,也该是医生说算。”这是他今天说最长句话,说得字顿,清清楚楚。
这个楼梯间是很早之前就有,而自从医院重新修建,
最后道声晚安,孟新堂关机,将手机锁在门口柜子里,落锁时候,孟新堂第次舍不得柜里手机。
而到第二天,在沈识檐手术预期结束时间过去很久之后,孟新堂却始终都打不通沈识檐状况。他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担心沈识檐现在状况。实在不放心,孟新堂和同事打声招呼,说今天自己不加班,进度会在明天补齐,便拎上大衣出门。
出来才发现外面落雨,冷得人直打寒颤。
孟新堂是在医院后门个楼梯口找到沈识檐,他坐在最后两阶台阶上,头倚着墙壁,在闭着眼睛睡觉,只穿件毛衣。雨幕就在他面前不远处,像是层纱,隔开他与流动着灯光大街。
孟新堂走过去,收伞,蹲在他面前。沈识檐嘴巴周围有刚冒出青色胡子根,这是他从没见过。
话说出口,他才觉得依然是不妥。可没等他挽救,顾陈念就已经开始大哭,她把手捂在脸上,泪水却从她指缝中淌出来。
“是不放心爷爷自己去输液才跟着去,也不知道怎会睡着……为什会睡着啊!”
到最后,顾陈念开始崩溃地哭喊,沈识檐起身走到她身边,揽住她肩膀,下下拍着她后背安抚着她。
夜风把光秃秃树枝吹得乱颤,沈识檐看看头顶那弯惨淡弯弦月,有些愣神。明明是好好盘圆月,却非要被生生咬下去大半。
孟新堂到研究院,在去实验间路上给沈识檐打个电话,沈识檐说已经躺下,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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