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他呀。”她忽然激动起来，回房间从床上拿起自己
手机，拨出电话，递给小蕙，上面显示名字是“亲爱”。
提示音是同等长度嘟嘟声，
段段地响起来，像马路上无穷无尽分隔线。电话不接，人也越走越远
。小蕙把手机还给妈妈，回自己房间，关门，上锁，妈妈跟着来敲门，质问她到底是不是早恋。
小蕙大声回答：“没有！”
她不再追问，她不是那种刨根究底不放过母亲，根本没那个闲心，反正要转学，自然刀两断。小蕙定要跟着她才行。她回到卧室，主卧早就归她个人用，宽敞，也孤单，透过这边窗户，可以望见半个月亮，水汪汪、颤巍巍地摇摇欲坠，转眼就从天上滚落，当然月亮没有掉下来，是她自己在落泪呢。为他和那女人事，她哭过闹过，最后理智地坐下来谈判，女儿跟她，存款也都归她，算是个败局中较好结果。几个月以来，她自问没有失气度，就算他丝毫不念旧情，也不能看不起她。女人像她，没爱，就想起来追求尊严，好像尊严是个生活备胎，顺心如意时候，就想不到它。
她拿起床头柜上手机，手指翻动，随便找点什
东西来转移注意力，明星八卦也好，养生健康也好，跟她有什关系？要就是没关系，没关系才能消遣，她现在只想看别人笑话，越热闹越好。
“上周你班主任给
打电话，让到学校去。”她停下，似乎在观察小蕙反应。小蕙动不动，侧耳静听。
“齐老师说，你有早恋迹象。还说，不可能，小蕙什也不懂。”
不对，懂，小蕙在心里说。表面上，她毫无反应。
“她说你最近心思都不在课堂上，希望家长多沟通，她没说男生名字。你告诉，他是谁？”
“谁也不是。”小蕙说，“明天要跟佳瑜去看电影，给点钱。”
有串脚步经过客厅，走进卫生间，门关上，过很久才出来，奇怪是没有冲水声，接着又串脚步回房。她等会儿，起来到卫生间去，马桶是干净，洗手盆刚刚用过，还湿着。镜前映出张脸显得憔悴，好像青春正盛不过是几分钟之前事，化妆品在架子上摆得满满当当。她心里动，拿起瓶拧开盖，放下，又拿起另个罐子，这次看出毛病来，清洁面膜少半。别，隔离霜、粉底液、蜜粉，样样检查，有些少，有些没动。老师说她早恋，看来不是空口无据。
第二天早上，小蕙起得很晚，洗漱好，早饭都凉。边吃，边听妈妈说自己找到工作，以后朝九晚五，周末爸爸会来接她，这安排不错吧？小蕙把碗粥喝得山
“你不说清楚，没法给你钱。”
“那找爸要。”
“你爸今天不回来。”
小蕙背往墙上轻轻靠靠，不小心碰着电灯开关，客厅霎时雪亮，她看见妈妈鼻子是红，脸上有泪痕。
“他以后还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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