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不理他们,直接安装就行,可是她没这干。很多次,她坚持下,就有另个较好结果,最后都退缩。多事不如少事,琳琳想,算吧。
唯电视遥控器永远拿在爸爸手里,声音和画面填满他眼睛、耳朵以至整个大脑,仿佛遥控器成他身体器官,手边常摆着小杯白酒,有菜要喝酒,没菜也要喝。
奶奶就枯坐旁,没事可做,过天又天。自从那次电视没买成,琳琳莫名觉得灰心,想说话,时常到嘴边又咽下去,好像不合时宜。琳琳叔叔姑姑们都认为这安排挺合理,两个人各取所需,亲母子住在起,再合适不过。琳琳有次跟二叔打电话抱怨,说爸爸太懒,奶奶有事总叫不动他,二叔说句至理名言:记住,永远不要说老人身边照顾人不好。
放下电话,琳琳想,没人想给自己添麻烦,甚至连她自己也觉得这样凑合下去也行,不就是不能看喜欢电视节目,怎样呢?周剩饭也吃不死人。隐隐约约地,她觉得这些细小问题昭示着某种可怕将来,以小见大,可想而知。除担心,她更害怕那些未知影子。有时候,正端着碗吃饭,米粒咀嚼出甜味,就突然想起些曾经发现却又忽略细节。
琳琳每次回去
个字不提。
“先让他好好照顾您。”琳琳说,“他还拿工资呢。”
“他身体也不好。”
琳琳发现,她理想母慈子孝图景总也实现不,就像爸爸当年说要下海做生意,那些豪言壮语也实现不样。他计划总是在变,餐馆、超市、游艺厅、麻将室,琳琳想象不出爸爸当个小老板样子。那些想法停留在口头上、酒桌上、电话里,斗志满满、得意扬扬,好像宏图伟业没开始就已经完成。前些年,他对奶奶说那些话、吹牛皮,琳琳听见都替他脸红,好像羞耻心全部遗传给女儿,自己点没留。
有次,妈妈对他说:“你不如去找个看大门工作,个月也有千多块钱。”他大怒不止,在家摔两个玻璃杯,出门扬长而去,随后赌夜,第二天早上回来。然后,海鲜超市又变成游艺厅,说来说去,还是要钱。
奶奶问琳琳:“听说你爸要创业,你妈不肯给他钱?他们俩还打架吗?”
琳琳摇头说不知道,装傻装习惯,好像切都无所谓,爱怎闹怎闹去。奶奶说:“唉,还能活几年呢?”
之后,她又活好几年,最后两年多跟爸爸生活在起,她叹气更深、更长。琳琳想过在奶奶睡觉那间屋子里想办法拉线过来,墙上再装个电视,奶奶也同意。爸爸在旁听见,说:“再装个电视,你奶奶就连里屋都不出来,人点儿运动没有,那可不成。”
琳琳没理他,坚持要买,过两天奶奶打电话给她,让她别买,又是那句话:“别瞎花钱,还能活几天呢?”
琳琳又打电话给爸爸,他含糊地说:“你奶奶自个儿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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