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早。
们把东西放回家，然后就去必胜客吃比萨。”
“哪个家？姥姥家？”
“们
新家。”她把“新”字说得格外重些。
“不喜欢那个家。”子涵说。何雯没有回应他，她得小心开车，刚才有
辆车突然并线，她在心里暗暗骂
句。有孩子，不能随口说脏话。
“你以后就喜欢。”她低声说，似乎是说给自己听
到最后，两室厅房子归李义男，银灰色高尔夫轿车和儿子李子涵抚养权都归何雯。此前，他们已经分居半年，何雯带着子涵住娘家。家里只有母亲，女儿婚姻问题给她带来无数烦恼。离婚这种事，听说也是会遗传，有些什
毁灭倾向性格特征是写在基因里吗？何雯想，她得上网查查，搞清楚，然后拿给妈妈看，证明女儿不幸，至少有半来自妈妈遗传，希望这能让妈妈安静会儿。“妈，求你，别念叨。”近半年来，这是她说得最多句话。
趁着李义男周末加班，何雯最后次回家整理自己跟儿子东西，提前打好招呼，确保不会有尴尬会面。她收拾起换季衣服、书、自己淘来影碟——其实没必要，网上都找得到，但是她就是想要拿走，作为彼此切割清楚种姿态。她用两只蓝色宜家大号购物袋来装东西，塞得满满，两个肩头各挎只。经过客厅时候，她看见三口人合照还摆在钢琴上。照片是前年去普吉岛出海时候拍，所有上船游客都会经过个举着相机码头员工，下船时，相片都摆在长桌上任人挑选，抓拍得奇形怪状，大部分人都不要。李义男非要买下来，照片上何雯刚好闭眼睛，他觉得挺有趣。她在钢琴前停住脚步。
钢琴搬不走，她租那间小屋没地方搁。子涵练琴是个问题，像他这大男孩，难得能坐得住，进步也很快，她不想让他放弃。她伸手把节拍器拿下来，塞进左肩购物袋里，然后把钥匙扔在餐桌上，台布是新，她过去没见过，奶白色防水布上印着粉红小樱桃。她径直走出去，把门关上，听见咔嚓声上锁声音。很快，那合影就会被收起来，丢进阴暗角落，她想，好，这是最好结局。
她乘电梯下楼，走向停在便道上高尔夫，幸好没遇见邻居。车窗开着道缝，防止独自留在车里儿子被闷死，此刻他正眼巴巴地望着妈妈被左右两只巨大购物袋夹在中间，右手还费力地举着手机。何雯把东西放进后备厢，坐进驾驶位，发动机开始运转，子涵问：“变形金刚找到吗？”
“找到。”她简短地回答，边看着后视镜开始倒车，儿子目光撞过来，那是李义男眼睛。
“乐高摩托车和直升机呢？”
“都装上，放心吧。”
于是他安静下来，眼睛望着窗外。何雯又看眼后视镜，这回是为儿子。见他正呆呆看着窗外，她问：“你晚上想吃什？”
“比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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