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最基本事实,还坚称杀夫是为孩子着想,而非自己。国王明显听得很郁闷,最后判她个死刑。
那之后,他们兄弟姐妹日子变得非常艰苦。她家房子本是属于制革场,所以他们被迫搬出去。她大哥也丢采石场工作,因为没人愿意和杀人犯儿子共事。他们只好流落街头,风餐露宿,沿路乞讨,最后因为流浪罪被抓起来。国王非常反感乞讨行为,认为它是国家道德风范毒瘤。他很同情他们(他是这说),特别考虑到他们是孤儿,遭遇不幸也显然不是他们自己错;可法律就是法律,如果时心慈手软开特例,法律和正义基石就会遭到破坏,人类就会沦落到野生动物水准。所以,他别无选择,只好把他们移交给公共事务管理人,后者会给他们找份工作,让他们做些有益于社会福祉事。
这话翻译下就是说:他们会被送去修筑高架渠。当然,高架渠早就消失在时间长河里,她告诉,但当年那玩意儿可是道胜景。它是道细细拱弧,位于两山之间,横跨道看似简直无法征服峡谷。从城里出发,要走天时间才能到它跟前。修好这高架渠、给城里输送洁净饮用水是先王梦想,因为城里每年都有数百人死于饮用污浊井水。先王开个头,他儿子则耗尽毕生精力和资源来完成它。三十年后,高架渠终于竣工,城里每个街角都建起喷泉,西南边那块干燥沙地则变成片宽阔菜园,给市民供应新鲜便宜蔬菜。
然而,建筑水渠本身却是项可怕任务。为保证合适坡度,让水流顺利通过,他们必须把其中座山顶部凿平。建造渠体石块是五十里外采石场加工,因为就地开采石材太软,不合用。事实证明,要从那远采石场运石头过来,他们根本造不出足够结实马车。于是,御用工程师们新建条十分平坦光滑道路,把滚轴放在路上、石块放在滚轴上,就能沿途拖动前行。为挪动巨石,还得给路面涂上兽脂,这就意味着没法用牛拉车,因为牛在这路上站不稳脚跟。所以,巨石得由众多男女来拉动,小孩则走在前面,往夯实黏土路上涂抹兽脂。等石材被送到山间,人们便用巨大起重机把它抬到需要地方,再通过杠杆将其安进准确位置。这项工程中随时都有不下五万人在共同作业,很多时候还不止这个数目。半数劳工都是战俘,来自吃王国军队败仗邻国。剩下都是赤贫本国人。国王墓志铭上有这段话,强调在他统治下,这个国家没有失业者和乞丐,街头没有饥饿儿童;无论年纪老幼、是否残疾,人人都有工作。为筹集修水渠资金,国王不得不出兵征服西部平原周边些弱小城邦:没有掠夺来贡品和战俘,这项工程压根儿不可能完成。国王在他墓志铭里十分不情愿地承认邻国贡献;他说,不认可他们牺牲是不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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