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土躺在营帐中,眼泪缓缓流出。他业已明白,当初那个想逃避痛苦念头,才是变性为女关键。
“你有两个选择。”缓缓地对奎土说道,“第,替你湮灭这个念头,抹去这段不堪回首记忆。此法简单安全,但只能令你变回天壑异变前样子,无法令残肢再生。第二,将此念转化,由逃避变为强烈抗争,或许能使你阳物重生。但此法异常凶险,稍有不慎,你就会精神崩溃,彻底变成个疯子。而且即使功成,你也会精神受损,妖力衰减。”
“第二个!”奎土毫不犹豫地答道,“要留个种。”
“你想清楚?”不解地道,“这样乱世,妖力衰退意味着随时可能丧命,留种又有什意义?”
奎土闷声道:“族人都死,要为他们留个种。”
拳交击,悄无声息,天精瞪圆眼珠定定地看着,额上彩绘由灰转黑,阵夜风透过营帐大窟窿吹进来,天精化作纷纷扬扬粉末,四散飘飞。
其余天精发出惊惧叫喊,额头彩绘纷纷变成幽黑色。暗暗称奇,这些天精虽然面无表情,但额头彩绘却会随着情绪变化,呈现出不同颜色。痛苦时彩纹发红,愤怒时会变灰,恐惧时又转成黑色。
待会倒要生擒几个俘虏,好好研究番。
虽然心中惊惧,天精们还是前仆后继,纷至杀来。仍旧安坐于地,圈接拳毫无花巧地击出,每拳蓄满法力,重若山岳,个个天精惨呼哀嚎,化作齑粉。
凄厉吼叫声同样在草原上空回荡,奎土族群倒在血泊中,包括奎土身强力壮兄弟,没有个活口。所有母狼都被掳获,奎土和几头瘦弱小公狼被青狼利爪按在地上,他浑身颤抖,睁着惊恐眼睛,望着青狼粗壮锋利獠牙不断接近,热乎乎腥风喷在阳物上。
此时,地面忽然剧烈颤抖,帐幕映出个庞然大物身影。
他听见悲楚呜咽声,眼角余光瞥过,他几个姐妹瑟缩在草丛里,呆呆地望着他。
白森森獠牙合上,鲜血喷溅而出。
“痛!好痛啊!”他痛苦尖叫,双腿剧烈蹬踏,意识渐渐模糊。“如果……”昏迷之前,他脑海里只剩下个念头,“如果,也是头母狼,就不会承受这种痛苦吧。”
这个念头闪而逝,犹如昙花现,隐没入精神深处,连奎土自己也忘却。后来,他被充作青狼族群奴隶,忍辱偷生,饱受欺凌。再后来,他无意中吞食灵果,力量变强,神智大开,又在处沼泽中觅得妖炼石碑,得悟天狼吞月大法,最终妖功大成,报仇雪恨,屠光青狼族。
但这个痛苦时闪而现念头,始终不曾消失,像枚深埋在记忆里种子。直到天壑异变,种子被阴阳法则唤出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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