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摆张上回和凯在花园里合照。这是张放大得只比《时代》杂志封面稍小黑白照,凯促狭地靠在肩膀上,而表情却有点错愕,当忍着笑正想移开视线时,发觉照片上左上角还有个第三者。虽然焦距对准和凯而使背景相当模糊,但是还是可以看到作为背景小提琴手居住楼房,就在那个摆着盆景最左边窗口浮现出个女子五官。记得拍完这张照片后,拆卸三脚架时看见窗帘摇晃下,这个女子大概没有想到虽然躲过视线,却没有躲过自动快门捕捉。她身影出现在左上角最边缘,想来当初以标准尺寸冲洗照片时,冲洗师父平衡画面,擅自切掉这角,放大时却保留下来,这是常有事。她在整张照片比例非常小,不过即使不经意看也可以发觉她存在,就像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画家描绘大卫王偷看拔士巴出浴时,总把大卫王画得非常小,但是观赏者还是很容易从遥远背景角落里发觉偷偷摸摸张望大卫王。她五官相当模糊,从隐隐约约轮廓看来,年纪很轻,身材削瘦,表情忧郁,留着短发,似乎穿着白色洋衫,似乎正在看着和凯。这栋房子住三个人,从年龄上看来不会是小提琴手母亲,只有可能是那位小提琴手。
非常好奇地凑上脸去端详她,很想知道当时她在想些什,为什她要逃躲眼光……在路易士房里练唱偶尔抬头看向窗外时,这张窗口窗帘就会跟着摇晃下……偶尔会觉得有人在看着,过去总认为这个人是凯,当扫视路易士房间时,也确经常看见凯坐在什地方向微笑,现在才发觉似乎还有另个人……就像们想认识她,也许她更想认识们。她用尽心力演奏小提琴也许就是想引起们注意,想用精湛小提琴演奏技术和音乐才华当作结交们筹码……当然,也许刚好相反,她瞧不起们乐团,觉得它空洞而糜烂;她也看不惯和凯,觉得们庸俗而暧昧……
“怎样?这张照片放大后还不错吧?”凯这时已经收好棋具,调两杯冷饮走到身边。
知道凯已经注意到小提琴手,也没有必要隐瞒她。“在看窗口上那个女人,她是不是那位刚过世小提琴手?”
“就是她,没有错,在窗口上看见过她,有次还特地向她打招呼,她好像不太爱理人呢,”凯说,“她在照片上看起来真像具幽灵。”
“这张照片想多洗几张,你把底片借给好吗?”
把底片交给位在摄影公司工作朋友,请他以最大清晰度放大小提琴手。可惜背景太模糊,影像太小,放大后照片还是看不清楚长相,只觉得她似乎蹙着眉头,咬着下唇,显得更瘦削,更忧郁,更像凯说像具幽灵。把照片藏在抽屉里,经常拿出来观赏,照片上朦胧感使有看不腻感觉,从前她留给各种印象——各种神秘、可怜、悲伤、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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