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9 / 24）

抱怨，偶尔发出沉闷喝彩和不协调骚动。蓦然发觉这里草木、静动，这花园气氛，是这样地适合这伤感音乐，就像棵枯树枝干适合站立只老鸦而不应该是其他东西。

对于古典音乐，特别是小提琴曲目和各种协奏曲，虽然不挺熟稔，但对些比较有名和大众化曲子，还是能够立即说出曲名和作曲者。在断断续续奏完几首曲子几个段落后——似乎演奏者只是凭着记忆和喜好做些片段性即兴演奏，而没有从头到尾奏完首曲子——忽然出现阵短暂沉默。在这段可疑沉默中，情绪以及眼前气氛仍然飘浮在前段音乐波浪状态，随着这些悬想和创造空间极大布散，可以感受到演奏者怎样放下小提琴，拭汗或啜口茶，翻着乐谱，准备从头到尾奏完首曲子思谋今天深不可测情绪。不久，小提琴果然在期待中奏起柴可夫斯基《忧郁小夜曲》。听得十分仔细和投入，心里也有只小提琴在呼应，虽然勉强跟上旋律，却没有打入自意识非常强烈音乐灵魂深处里去，尤其进入交织着悲痛和热情中段后，演奏者情绪突然由前半段内敛转换成后半段宣泄，这种转换与其说是种力量或情绪增强，倒不如说是种力量或情绪削弱，就像盏即将熄灭煤油灯会被无限地摞长灯芯增强光度……这花园，这夏日阳光，这寂寞午后……强大孤独感包围着，尝试从音乐里找到些欢愉，就像人们看着头全黑豹想从它身上找到点杂色；但是就像头全黑豹，这是首完全哀伤曲子。

发觉原来小提琴声音就来自对面那栋宿舍其中个窗户中！那是栋和路易士家模样建筑物，钢筋水泥砌成两层楼住宅，屋顶是深红色瓦片，屋前接连二楼大门是个圆形大阳台，屋内构造则完全可以比照路易士家：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除个面对阳台客厅，总共有四个卧房。以方向去推测，现在看到二楼三个窗口，最右边个是属于客厅，其余两个分属两个卧房。属于客厅窗口拉上玻璃窗，里头大概开着冷气，小提琴声不可能从里面传出来，那只可能从其余两个卧房窗口传出来。这两个窗口玻璃窗从两边外侧柱朝左右拉张出去，内侧柱装纱窗，两头吊着两条白色窗帘，内容隐约可见。最左边窗户外侧窗栏上放着盆盆栽，因为隔得太远，只知道是匍匐性暗绿色草本植物。建筑物被三棵高大热带柳围绕着，外侧墙壁上爬满几种蔓性草本植物，面对这个方向庭园显得有点荒凉，角落和边际处滋生着野草。这是栋幽静建筑物，那两个覆盖着树荫和被蔓性植物围绕窗口使人想探虚实，尤其有小提琴声从里面传出来时。

“怎样？很好听吧……”路易士不知道什时候走到身边，像样将两手搁在窗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