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舱。
她尝试与北极重新建立联系,但是失败。很明显,这个男人没有他们想知道信息,无法帮他们解释现状。不过她还有其他事情想问他。她想解与地球有关细枝末节:日落、天气、动物。她想重温生活在大气层下、被温和日光笼罩感受,重温被地球拥入怀中感受,重温赤足踩在泥土、岩石和草地上感受。这个季节下第场雪、海洋味道、松影轮廓。她无比想念这切,这是她内心缺失,像个黑洞般要把她五脏六腑吸进虚空。所以,她等待着。无须再扫描。无线电频率已经被锁定,现在她需要关注只是层层叠叠大气层、天线摆放角度、地球转动以及下面那个无线电操作员警觉性。她好奇这切真实性—她是否真找到地球上唯幸存者。
接下来几天,“以太号”抵达地球轨道。苏利没能再次联络上北极幸存者。她无法像期待中那样直守夜。绕地飞行后,他们分配各自工作任务,跟这个男人继续通话实际意义已经不大。其他宇航员都在关注更为要紧事情。“以太号”自始至终安排都是与国际空间站对接—整艘飞船也是为最终成为空间站部分而设计—所以,从这方面而言,他们仍处于任务范围内,执行着几年前就定下计划。但是,没有国际空间站内其他宇航员协调,对接程序变得困难重重,充满着不确定性。
当他们逐渐靠近国际空间站时,苏利终于又找到那个男人。他也非常高兴有机会跟她交谈,谈论任何事情都令他开心。他向她介绍北极,介绍极夜和冻原上事情。当他提起北极熊足印时,她在他身上辨认出些东西:种根深蒂固孤独。仿佛即便是现在,已经到世界末日,他也无法大声说出口,其实他很孤独。他十分渴望与人建立联结,却不知该怎做;他发现串足印,这个证明其他生命存在最微弱证据,竟被他视作种陪伴。孤独不只来自境遇隔绝,本身也是他部分,她怀疑他向如此孤独。即使是在拥挤房间,即使是在繁碌城市,即使是在恋人怀抱里,他也是孤独。她能从他身上辨认出这种孤独,因为她也样。
通话在她毫无准备时候断,她可能从未做好准备。她又在通信舱内待许久。她关闭扬声器,听着飞船本身嗡鸣声,以及她队友们在控制舱内模糊低声细语。那个男人,孤身在那里,跟踪北极熊,聆听狼群嚎叫。他声音低沉沙哑,她据此推测他已经上年纪,而且他个人在北极野外生存这久,应该是邋里邋遢,他可能留着长长头发、蓬乱胡子。她想象着他眼睛,她觉得是碧蓝色,如同被阳光照耀冰层。起初,她还想象着去拯救他—在埃尔斯米尔岛降落“联盟号”返回舱,搜寻他孤零零营地—但幻想仅限于此。如果是那样,他们将无法回到温暖地区,而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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