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4 / 4）

在失去眼前这个男人。

“嗯，好。晚安。”她边说，边等着。他没有回答。过会儿，她拉上隔帘，躺下来。若还有残留泪水，她应该会哭，但她眼睛只是干燥发红。她关阅读灯。

“晚安。”他终于说句，声音又像是从前那个他。

她把冰凉手掌放在跳动着滚烫眼皮上。她应该会笑，可她连笑容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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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看起来跟他们离开时模样—没有积尘笼罩大气层、覆盖大陆，地表也没有滚滚烟雾。它像是炎热黑色沙漠中块巨大球形绿洲。直到靠近地球轨道后，苏利才意识到有什不对劲。当他们面对地球夜半球时，面对是彻底黑暗—没有被照亮城市，也没有铺展开来点点灯光。自木星任务开始前、接收器失联后，那股令人毛骨悚然恐惧直在放大。所有城市里所有灯火，全都熄灭。这怎可能呢？

她不断扫描无线电频率，不断收听信号，希望能听到些声音，表明地球上尚有幸存者。她开始趁其他宇航员听不到时候传输信号。她所传输内容不算很专业。她是在祷告—不是对着上帝祷告，她向不喜欢那声音，而是对着宇宙或地球本身。拜托，拜托，个声音也好。个答案也好。任何人都行，任何东西都好。然而，什也没有。有只是那颗被太空垃圾、报废卫星和国际空间站环绕黑暗死寂星球。他们离地球越来越近，但还是毫无回应。

直到他们经过月亮，她才终于听到那个声音。格林尼治标准时间大清早，她对着麦克风喃喃自语，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天，她只能自言自语。然后，她听到那个声音：如此微弱，如此扭曲，以至于她以为只是传进接收器里大气干扰。她再次传输信号，小心翼翼地说声：“你好。”当那个声音回复她时，她差点儿尖叫起来。她觉得自己定是疯，是出现幻觉。就像天又天参加场她不相信降神会，久而久之终于感觉到确有什东西存在着。但是，不对，那声音又出现，这次更加清晰，是个男人声音，个沙哑老迈、经久未用声音。然而，那是个声音啊，是与她联络人啊。她把麦克风移向唇边，按下“传输”按钮，开始与他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