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4 / 4）

是她们可能都会死，再也无法回家，无法知晓地球及所有人发生什—更是因为黛维觉得这是她错。苏利重新意识到她和黛维肩负着怎样重大责任。

黛维重新睡着，但苏利还是陪着她。这个年轻姑娘脑袋枕着苏利肩膀。苏利手臂酸痛，但她动不动，等待着，思考着，直到模拟日光悄然照进“微型地球”。最后，她溜出黛维隔间，光着脚轻声走过安静离心舱，回到自己卧铺。她还扎着昨天发辫，长发已经变得凌乱不堪、无生气。在自己隔间里，她更换内衣，换上连身衣，将衣袖系在腰间。她用手指将头发分成几段，然后拉开隔帘，边编着辫子，边看着灯光亮起，不断加强，直至耀眼夺目。

0027

那天整天都在做准备工作。底比斯检查太空服和舱外活动工具箱，测试密封圈牢固程度以及可能出现故障。在第二次出舱活动前，伊万诺夫给苏利和黛维做全套医疗检查，哈珀和泰尔则将通信天线盘捆绑好以便运输。伊万诺夫不只是位天文地质学家，还是“以太号”上医生。他已经几十年没有行医，而且他临床态度也谈不上友好，但他抽血迅速且不疼。第二次出舱活动可能需要八小时，或者更久—时间至少是昨天两倍。医疗检查结束后，苏利离开实验室，去控制舱。哈珀和泰尔正在那里看第次任务录像。

“伙伴们，”她说，“你们不担心，是吧？”

“当然不担心。”哈珀自嘲地说。泰尔噘起嘴巴，带着夸张确信表情摇摇脑袋，双手交叉，眉毛拧到处。这副虚张声势模样不过是个玩笑。大家都很担心。

“那就好，也不担心。”苏利飘向穹顶，向外望去。她能看到远处火星仍像个针眼儿那大，遗落在满目群星中。在控制舱内，哈珀和泰尔继续侦察，不断倒带，回放录像，直至满意为止，然后再播放下段录像。苏利待在穹顶，沉浸在外部黑暗之中。那片她即将再次涉足荒凉景象中充满危险、美丽与未知。她知道自己已经准备就绪。伊万诺夫对她身体评估还可以，出舱活动计划也已牢牢镌刻在脑海中。然而，股无处安置情绪仍在起伏搅扰。黛维梦定是因为恐惧，种根深蒂固恐惧，在理性无法触及地方滋长着。也许有人会称之为直觉，但苏利不会，她把这归结为心神不定。她转身离开窗前，回到飞船上，回到任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