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机之前,直是母亲儿子,是面糊搅拌器、土豆削皮器和陪母亲去美发沙龙护花使者。母亲精神健康得可以做饭时,奥吉就在厨台上做作业,要是她精神不济待在卧室里,他就会像只小狗样蜷在她床尾。奥吉是母亲吉祥物,是个善于迎合母亲心情小男孩。虽说他只是个孩子,但奥古斯丁感觉得到,父亲讨厌自己跟母亲之间融洽关系,尽管他不知为何。
他能敏锐地察觉到母亲情绪转变。他能在她之前感受到黑暗降临。他知道什时候该让她睡在昏暗卧室里,什时候该拉起百叶窗;出去办事却不尽如人意时,他知道如何哄她回家。他用这样微妙技巧操纵着她,而她从未心生怀疑,只把他当成自己小儿子、值得信赖朋友和时刻相伴伙伴。没人能像他那样安抚她,他父亲尤其不行。奥吉操纵母亲情绪是有必要。控制住她是他唯能保护她方式。他越来越善于此道,便自以为已经解开她痛苦,已经战胜她苦难—他以为自己已经治愈她。
在他十岁那年冬天,她躺下后,直到来年春天都直卧在床上。那个冬天让他明白,她是他永远无法解答个谜团,即使他再努力、再熟练,也无法真理解她。突然之间,他变成个人,备感孤独。没她,他不知道还能做什。在父亲痛斥下,母亲像个婴孩样蜷在床罩下面动不动,奥古斯丁则退避到地下室,在摆弄目然电子元件中找到新乐趣:电线连接,电流流动,简单机制完美地合成体,像变魔术般创造出奇妙东西,在稀薄空气中捕捉到和谐动听音乐和话语。在学校上有关安培、瓦特和电波基础课程,成为他开始动手个契机。他向来是个聪颖好学生。在黑暗发霉地窖里,他会就着圈晕黄灯光,自学其他知识。在极少数情况下,父亲会沿着摇摇晃晃木台阶走下来,跟他坐在起,但奥古斯丁鲜少喜欢这样拜访。大多数情况下,父亲过来不过是责备他,告诉他犯错误,幸灾乐祸地看他失败。自那时起,家里每个人都清楚,奥吉才华平平,而他父亲逮着任何机会都会惩罚他。
多年以后,时至今日,在极寒北极地区,有关地下室记忆仍清晰可辨。奥古斯丁似乎依然独自坐在那里,个人摆弄着摊在工作台上电线轴、锗晶体管、基本放大器、振荡器、混频器和滤波器。右肘旁烙铁已经通电加热,左手边是他最新设计电路图:幅污迹斑斑铅笔素描,用小箭头和歪歪扭扭符号提醒自己电流方向。在这些记忆里,父亲往往是不受欢迎,他声音却时不时闯进来:
“什样白痴才不懂32860.jpg复晶体管?”
“这看起来像是两岁小娃娃做玩意儿。”
在天文台控制室里,奥吉反复检查卫星电话和宽带网络,确保没有忽略任何东西。研究基地通信主要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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