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知道,”他说,“但你是个科学家。你知道是怎回事。们研究宇宙是为求知,但到头来们唯真正知道,是切都会结束—只有死亡和时间例外。承认这样现实确艰难,”他轻拍她放在桌上手,“但遗忘更难。”
0027
戈登·哈珀是最后个抵达休斯敦训练基地宇航员,比其他成员晚周。他与团队隔离,在佛罗里达州接受专为指挥官设计单独训练。当他抵达时,其他人之间关系已经很牢固。他之前就当过指挥官,至少有六七次,但这次不太样。天早上,大家身穿太空服候在中性浮力实验室[16],等着轮流沉入水底,在“以太号”实体模型上进行紧张舱外修理模拟训练,哈珀在中途
可怕细节,而是其他东西,些她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东西。底比斯在《黑暗左手》[15]书页上折个角,合上书,放在桌子旁。
“你为什想知道?”他耐心地问。
“只是试图去理解,”她答道,努力吞咽自己声音中尖锐绝望,咬紧牙关,尽力保持声调平稳,“你是怎扛下来,是怎振作起来而没有崩溃。”
底比斯凝视她良久。他抬手顺顺剪得过短头发,揪揪耳朵。灰白发丝已经爬过他鬓角,攀上头顶,仿若藤蔓攀附着面旧砖墙。自他们相识至今,白发已经蔓延开来,快要吞没他整个头顶。但他脸颊依旧光洁—飞船上其他男人已经放弃刮胡子,任自己变得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但底比斯没有。眼前底比斯和从前底比斯相差无几,几乎毫无二致—其他人都已改变,变得越来越迷失且忧郁,而且情况日益严重,但底比斯还跟这趟旅程刚开始时个模样。他微笑地看着她,露出排不整齐门牙。
“扛下来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他说,“关于这点,花很长时间才熬过来。要知道,现在跟你样崩溃,只不过把内心碎片分开处理。不确定要如何解释—每次只处理片吧。你以后会明白,觉得。”
“如果—如果们学不会呢?”
“那就学不会吧。”他耸耸肩。他声音平缓低沉,与离心舱嗡鸣声和谐呼应,南非口音圆润浑然,口中吐露音节像是美妙音乐。“这些事情对每个人而言都不样。但看得出你正在学习—你原本魂不守舍,却又突然恢复正常,还问这些问题。你晓得是怎做到吗?刷牙时候就只想着刷牙这件事。更换空气过滤器时候就只想着更换空气过滤器这件事。当感到孤独时候,会与其他人交谈,这对彼此都有帮助。苏利,此时此地,们必须过好当下。靠着思念与回忆,们帮不到地球上任何人。”
她失望地叹口气。
“这不是你想听到?”他问道,嘴角弯曲,露出丝苦笑,眼眸中深埋着悲伤。
“并不是。只是—这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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