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
明天就会直接离家出走。”她每天都把这句话告诉自己几百次，语气中带着轻蔑和迷惑。她看着儿子
红发，多美丽
种红色，红得比她还要丰盈，就像今天下午他和休·平克起捡拾到那些七叶树果样光泽。他是个很有男子气小孩儿。他肩膀强壮，下巴很有气势地向前突起。她惊讶于自己对他小小身体热情，这种惊讶不亚于她对他爸爸身体热情；他长大后和他父亲身材毫无疑问将会非常相像；每当她想起利奥，就能想到他真是他父亲孩子。她喜欢看他跨坐着小黑，他两条小小腿夹在马腹两侧，皮鞭、扣环、马镫铐，全副武装；他头上戴着黑丝绒钢盔，那对保护他身体很重要，他看起来像个甲壳虫，又或是小妖精。但在马背上利奥是他父亲儿子，置身于他父亲世界，那是个不属于她世界，也不欢迎她世界。她反正也不想属于那个世界或被那个世界接纳，她那样告诉自己，她贯带着种诚实和愠怒综合在起情绪，她觉得自己犯
个天大错误。她缓缓诵读着，嗓音干燥又充满趣味，讲着矮人和术士、霍比特人和巨魔故事。故事在暗夜中颠簸延续，有恐怖和骚乱苗头，利奥听得惬意地打起战。但在妈妈弗雷德丽卡头脑里，她遍又遍地想着她以前做过哪些事情、哪些事情该做却没做、为什
做不到、怎能继续活下去。“只有联结”，她轻蔑地想起这句话，“只有联结”，散文和激情、野兽和僧人，“没做，因为做不到，也不值得做”，她思考像冗长而啰唆句哀怨，她就这样在这些思维中反反复复进进出出。她想起《霍华德庄园》中“威尔考克斯先生”，想起他时候带着恨意，那傲慢、狭隘，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稻草人。玛格丽特·施莱格尔笨得连作者福斯特也搞不懂，因为福斯特并不是个女人，因为福斯特只以为联结联得令人称心如意，因为福斯特根本不知道“联结”是什意思。
“‘接受黎明惩罚吧，变成石头!’个听起来像威廉声音说道，但不是威廉。就在此时，光芒洒满山丘，树杈之间传来阵剧烈颤抖声。威廉来不及说什，他已经弯着腰变成石头……”
门开。母亲和儿子同时抬头看，门边站着个男人——是个父亲。他回来，如往常，从不通知。瞌睡男孩儿下子醒过来，坐起来索要父亲拥抱。奈杰尔·瑞佛抱他儿子，也把拢他妻子。他脸颊带着室外冰冷——他直接上楼来，甚至还有点喘不过气，他急着见自己家人们。他是个穿着深色西装深肤色男人，那西装像是他轻软甲胄，似乎泛着他冷峻脸颊上那从深色胡须所落下蓝色光影。
“不要停，”他说，“继续念，要听，那是最最喜欢书——《霍比特人》。”
“它有点儿吓人，”利奥说，“只有点儿。妈妈说接下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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