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件东西,周逍弦说是假,征集者当然遵从他意见。但若他不说原因,这里面问题就大,因为谁都知道“宫内派”观点是民间没有传世元青花。作为平时学术讨论还好说,可是东西放在眼前,挑不出毛病却硬说是假,牵扯事情就多。
假如传出去,“宫外派”扔过来“权威学霸”、“学术洋奴”帽子肯定是扣实,甚至对他专业信誉、道德评价、学术素养都会产生相当大负面影响。而且器物持有人因为他句毫无道理话失去大笔财富,出去之后还不知会怎宣传编排呢,在业内不闹满城风雨才怪!
罗谛客深知其中厉害,听老师说出这样话来,不紧既担忧又焦虑,神情很是紧张。而游方只是微微皱皱眉,反问道:“周老师作此结论,总有原因吧?”
周逍弦竟然笑:“兰德先生,你很镇定嘛!”
这句话大有深意,假如是满怀信心而来,希望自己手中东西就是真品元青花人
小声叹息道:“有这等技艺,何苦去烧制元青花?”
罗谛客怔:“老师,您是什意思,有鉴定结果吗?”而旁游方闻言却不得不佩服,鬼手前辈果然名不虚传,已经鉴定出梅瓶出自现代人仿造,他叹息那句话使游方想起吴老点评游祖铭另句话:“何不创造属于自己当代器物?”
周逍弦却没有回答学生话,脸上神情似乎很为难,冲罗谛客道:“请这位先生坐下谈,你也坐下。”
罗谛客推来几张带轮工作椅,请游方与周逍弦在桌边面对面坐下,自己也坐在旁,神情充满好奇。
坐下之后,周逍弦问道:“看你年纪不大,可否请教名号?……当然,这次征集活动承诺可为应征者保密身份,你可以不说。”
游方答很干脆:“叫梅兰德,兰花兰,德行德。……请问周老师,您鉴定结果究竟是什?”他对这位前辈很尊敬,但切都按计划好来,该怎说就怎说。
周逍弦又看梅瓶眼,用舒缓但是很果断语气说:“从可描述表面特征来看,挑不出毛病,但作为此次征集活动鉴定结果,可以很明确断定它是赝品。”
游方反应倒算平静,旁罗谛客神色却很焦急甚至带着紧张,几次欲言又止。因为他清楚,以老师身份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番话来,将来影响会非常不好。
周逍弦是受人之托不得不来,而且悬赏征集元青花大收藏家对他毫无保留信任,送来东西是真是假,全凭周逍弦句话。周逍弦专业水准与权威地位众所周知,而且也是“宫内派”代表人物,他点头说东西是真,那就是真,主办方也完全相信他职业素养。
但如果断定件东西是假,总要对千里迢迢赶来应征者从专业角度说明原因,这是现场悬赏征集,不仅关系到来者能否得到笔巨额财富,也关系到所托之人能否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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