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颜回去吧。”京渊接过萧霁宁话音,为他解释道,“正如徐玖卿不愿葬在徐氏坟冢处样,
直到后来摇光『射』杀李忆回,他和穆奎被抛在北门处无人再理会,扮做席书景祯紧紧攥着地上人袖角,泣不成声地问:“李兄……你为何不躲箭啊……”
那时景祯才知道李忆回存死志,所以才会避也不避摇光箭。
摇光死后,萧霁宁亲自前往北门,为李忆回收尸。
李忆回身份特殊,虽有以身替死大恩,萧霁宁却不能为他大办葬礼,本想为他铸副好棺椁送他回梁都,可是萧霁宁看过李忆回给他遗信后,却发现李忆回不愿回梁都。
他只恳请萧霁宁将他尸骨埋在京城东南郊山上片白栀林下。
云梦二年,西域吐蕃战事已息,大萧国内歌舞升平。
初夏时,谢相上奏,恳请告老还乡,云楚帝准许后,力排众议将温榆擢为新相,命其监国。而后诏令中央将军京渊伴圣驾左右,微服出巡。
不过说是微服出巡,萧霁宁和京渊其实只打算去两个地方,个是梁都,个是怀宁州。
而去梁都,原本是打算将李忆回骨灰送回故乡,只是后来景祯交给萧霁宁封信,说是李忆回留下遗信,希望能景祯能够亲手将其转交给萧霁宁。
当时景祯拿到这封信,还傻傻地问李忆回为何不亲手交给萧霁宁。
因此载有萧霁宁和京渊马车刚出京城,没有即刻上官道驶往梁都,而是去东南郊山,萧霁宁要去那边白栀林和李忆回道别。
“……梁都白栀极美,圣上今后如果有空,可以去梁都看看……”萧霁宁轻声念完李忆回信中最后句话,将信纸叠好放起。
他们还未到东南郊山山脚,就已经闻到白栀清甜香气,萧霁宁望着东南郊山半山腰皓白如雪白栀,偏偏头和身边京渊道:“以前只觉得梨花如雪,却不想这些白栀盛绽之后,虽不及梨花满目白,却也像是未融尽残雪般星星点点,继而绵延成片,李兄葬在这里夏时赏栀,冬时赏雪倒也不错,只是……”
萧霁宁始终忘不那个吐蕃圣女百里雯静,也是宫女蓊蓊死前说话,她说她想回京。
“他们都很想回家吧?”萧霁宁喃喃着问道,“既然如此,李兄为何不回梁都去呢?”
对此,李忆回解释是他毕竟是东平郡后人,当初京渊将他软禁在少将军府就是为不让他和萧霁宁见面,所以他不好亲手将信递给萧霁宁,只能拜托景祯转递。
景祯还傻乎乎信。
以前他和李忆回都被拘在少将军府中,日子久也有些感情,景祯不时就从外头带些好玩东西来给李忆回看,李忆回知道景祯在培植兰花,还教他些养花技巧。
景祯兰花便在李忆回指导下开得越发好,他夸李忆回是养兰高手,李忆回只笑道,说他这辈子最擅长培育是栀子。
有这教花前例,李忆回只让他转递封信,景祯当然是拍着胸膛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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