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渊在萧霁宁抬眸看向自己时,直视着他双目,字句清晰缓慢道:“殿下应当早为自己做准备才是。”
随后,京渊就满意地看到少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自己:“你说什?”
“说。”京渊又重复遍,“殿下应当早为自己做准备。”
萧霁宁还是问他:“做准备,做什准备?”
“皇上对宸妃感情不浅,宸妃去,就算太子出事被废,皇上时半会儿也不会直接改立太子。”京渊语气不急不缓,就如同他未去边境前,给萧霁宁分析朝堂关系时那样,“更何况这活人,永远是争不过死人,不论皇上如何偏宠珍妃,珍妃荣宠也会故不复还,因为皇上每次看到珍妃,都会想起宸妃,而皇上若是还喜欢珍妃,那纯姬娘娘便可……”
十几年,深知在这偌大深宫之中,真情难求,真心难见;太过心软,付诸感情太多人总是活苦累,他心底悲哀说浓不浓,说淡却也不淡,宸妃与他干系不深,他对她,不过是可怜可惜她那错付腔深情。
宫中传言,宸妃盛宠时,太子霁辰满月,便被萧帝立为太子,后来珍妃入宫生下七皇子,宸妃夜间便白鬓角,此后直缠绵病榻,身体终年不见好转……她今日席间呕血晕厥,或许真时日不多。
萧霁宁不禁垂下视线,望着桌面喃喃道:“怎会……”
而京渊也在垂眸望着萧霁宁。
他在观察这个多年不见九皇子。
“太子会出事,他会出什事啊?”萧霁宁打断京渊话,他不想再听京渊给他说这些,“就算他会出事,你和说这些又有什用呢?”
“殿下。”京渊放下茶杯,走到萧霁宁身边,抬手轻轻去碰他手腕,“这些年承蒙殿下挂念,殿下心思京渊都懂,只要殿下句话,京渊便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达成殿下心中所愿。”
“心中所愿?”萧霁宁都被京渊气笑,他也真笑声,颤着声问京渊,“你知道心中所愿是什吗?”
京
其实京渊早就忘萧霁宁长什模样,若不是萧霁宁每月固定来信,京渊绝不会在他终年思索事物中,再给萧霁宁添点存在位置。
七年过去,京渊只记得当年他离开时,九皇子还是矮矮小团,宫中除五公主,就属他最圆,再次见时,小时候那个肉团已经长成翩翩少年,眉非幼时眉,唇非幼时唇,只剩那双清亮如雪,秋水无尘杏子眼还和他记忆中般,不曾变过丝毫。
噢,还有他那些无处可放善心怜念,似乎也没有削减半分,连听宸妃快死消息,他都还是会『露』出些许悲哀目光。
京渊眼底片沉『色』,为萧霁宁递去杯沏好热茶。
少年接过他送上茶杯便紧紧握着,似乎想从杯壁传来热意上汲取些温暖,京渊轻嗤声,毫不犹豫地往他心上又浇瓢凉水,好让他回神:“宸妃娘娘若是病故,太子定会大受打击,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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