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看看那瓶子,虽无砍脑袋坚决,还得受段时间折磨,可死相不错。且非重臣皇族,无权享之。生前活得憋屈,死后怎也得高贵次。上回在玄武门外,便已和九门提督商量好,喝这玩意儿归去,可游信那傻小子半路杀来,无能消受。这次无人阻挠,必可喝个痛快。
心中念诸多,手上没动静。借着月光,季斐然看着瓶上自己倒影,却发现自己再潇洒不起来。以前那种拿着毒药当水看,仰头,杯到底释然,没。早死早遇齐小祚信念,也没。
想死好些年季斐然,突然不想死。
皇天无亲,唯德是辅。季斐然多年来自命正义,果是有好报。就在常及准备催促他早些归西时候,门前扑哧声,烟雾四起。季斐然脑子嗡,便已有人拖着他手腕,往外拉去。
路狂奔,冲出常府,才看清面前人。宽阔肩膀,高挑身材,双手磨些剑茧,强劲有力,竟是封尧。季斐然正感古怪,封尧却像给包子塞馅儿似,把他塞入马车。
匆匆扫过眼,倏忽发现古玩都是按照朝代顺序排列。从商朝彝器,到秦朝青铜器,皆无可非议。可在秦朝金玦与西汉琉璃珠中间,摆个铅釉陶器,以绿赭蓝三色混合。季斐然凑过去看,心中暗骂常及个棺材楦子客作儿,傻也不能傻到这种境界。
唐三彩,这道儿绝对是个唐三彩!
搬起唐三彩,底下个洞。月光下,里头白生生,掏起来看,竟是个手卷。手卷打开看,吓得两眼圆瞪,舌桥不下,直怀疑自己是黄汤喝多做梦——起兵计划书。
天降闷雷劈,劈得季斐然连来人都不知。
直到门外有人叹息声,季斐然才回过神。那人说话很直接,直接到使季斐然不敢相信那是老狐狸:“季大人,你与老夫阳关道独木桥,各走各,何必僭越界限?”
狂奔后是颠簸,季斐然被抖得骨头散架,说话声都在上上下下:“九王爷,不是回去,竟抽出空子来救?”很是挑衅,却掩不
季斐然未回头,只拿着起兵计划书看又看:“周全~~真周全~~”常及道:“方才知道你在门口,给你个几端,让你充瞎子。你非但不躲,还真探到屋子里来。皇上前些日子欲拿你性命,老夫还劝过他来着,现在看来,老夫也得替皇上办事。”
连缓和机会都不给他留,脑子保不住。季斐然微微笑,光芒万丈:“既然常大人都这说,斐然又怎敢不照做?打个商量,起落你定,路子选,也不枉斐然曾陪你吃过那多花酒,当过那多年朋友。”
常及摸摸胡子,仁慈得像活佛:“老夫向宽待年轻人。”
匕首,白绫,枯井,绞架,虎头斩,鹤顶红。怎听都是最后个最顺耳。季斐然清清喉咙,悠闲地往门外站:“鹤顶红。”常老头也副清淡德性,击击掌,几个小厮便蹦达出来。
常及句令下,不过多时,个小瓶子便扔在季斐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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