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叹声,站起来,手在归衡启锦鸡补服上蹭几下,走到副仕女画面前。画上仕女手持羽扇,半遮玉面。季斐然拿起折扇,打开,摆个与画中女子样动作,眨眨眼,微笑道:“像。”归衡启颤声道:“像~~像~~~”
愣是磨到申时正刻季斐然才慢吞吞出发。
申时二刻,琼苑。皇上尚未驾到,不少新进士已在苑内等候。归衡启大松口气,搬板凳坐在苑内,用袖子擦着自己额头上虚汗。季斐然穿着便服拿着折扇,摇晃地走进来,笑眯眯地说:“皇上要准时来就不是皇上。”
归衡启说不出话,只个劲朝他鞠躬。
季斐然在苑内转几圈,新进士们多数都在玩文字游戏,只有两个人在下棋,身旁围圈人。老远看去两张漂漂亮亮小脸,正是状元郎和榜眼郎。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民间所说人生两大幸事,金榜题名即为其。文进士之榜挂左门外,武进士之榜挂右门外,供百姓观看。揭晓名次布告由皇帝点定,黄纸书贴在城墙上,鼎甲三人名字尤为显眼:
第甲赐进士及第。第名,凌秉主,河南河内县人;第二名,游信,浙江钱塘人;第三名,王志忠,四川锦城人。
老百姓们都围在皇榜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已经有人在谣传“游子望谦让状元”故事,且越传越离谱。季斐然看着金榜,摇头笑。
朝廷中有这个说法: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凌秉主身体微微前倾,眉头紧锁,颗白子夹在食指中指间,久久不肯落下。游信单只手背托着下巴,手放在黑子盒里拨弄着,脸上挂着丝清淡笑容。
掂掇许久,凌秉主才落子,两条眉毛依然拧在块。游信拾起颗黑子,落在白子正上方。凌秉主又想会,嘴角渐渐露出笑容,迅速拿过颗白子道:“你输。”话音刚落,季斐然就轻笑声。
传胪后,第名钦点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官拜正五品,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授翰林院编修,官拜正五品。其余进士经过朝考合格者,入翰林院当庶吉士。庶吉士人升迁很快,更别说是编修。
游信果然很绝。编修和修攒官职同级,即便非鼎元也不吃亏。给足皇上台阶下,又收买人心。倘若那状元郎凌秉主是个白痴,也会觉得他游信是个好人。
放榜后数日,皇城内喜气洋洋。皇上定下时间,于四月末在琼林苑赐宴新文进士,既然来者都是读书人,自然得叫上礼部诸位大人。
申时三刻开宴,归衡启未时正刻就杀到尚书府。季天策把人都放进去,季斐然还在屋子里逗山楂。归衡启道:“季大人,们几时出发啊?”
“衡启啊,你看看小楂变。”季斐然没抬头,手指蘸点小米粥,伸到鸟笼里去,山楂弯嘴就去啄。归衡启看着山楂,憋半晌才憋出句:“看上去还挺精神,就~~就是鸟毛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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