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季斐然成败家衰仔。
家中人都在悲壮气愤中,唯季夫人兴奋过头,褒满满锅燕窝鱼翅粥,扯张小帕就开始抹脸:“山楂还在房里等你呢。以后们娘俩儿,还有山楂,好好过日子。”
季斐然兴高采烈地走进房间。红木桌上,鸟,鸟笼。半秃画眉躺在里头,抽搐,抽搐。
季斐然脸都吓白:“娘,何故山楂连鸟毛都没?”转过头去,季夫人早就不见踪影。季天策站在房门前,脸色铁青:“孽障~~孽障啊!把破鸟给扔,面壁思过,否则抽死你个狗尾巴无状子!”季斐然道:“爹,孩儿回来再思。常大人请客,不能不去。”
常大人就是常及,常及就是常中堂。季天策无语。季斐然体贴地补充句:“爹,常大人比您还大,您尽管放心,顶多看上他小儿子。”趁着季天策发呆,季斐然撒腿跑。
既然要断袖,就要断得彻底,就要断得无懈可击。当上面那个,还不如找个姑娘相亲相爱。唯有当下面那个,才能享尽断袖余桃之乐。
这话是个王八羔子说。那个王八羔子,用句话形容,就是狂简斐然吟咏足。
季斐然,单字贤。礼部尚书。是个人提到他,都会感叹:聪明,聪明啊。想想,又会摇头摆手,补充句:造孽,造孽啊。
季斐然是个断袖。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断袖不是罪,连当今天子都有三四个男宠。可在人们眼里,季斐然断得忒没品,忒造孽。参照他那句座右铭:他没有兴趣压别人,只喜欢给别人压。
常言道:天子多纵欲。前几年番邦战过后,礼部尚书齐大人赶巧儿告老还乡,季斐然狗屎运好,顶他老人家位置。许多人都认为是季斐然投皇上所好,以房中之术,作进身之阶。于是,时人讥之为“洗屌尚书”。
刚退出房门,砚台擦着他耳朵,飞出来。
季斐然在大街上走,处处都听到俩字,游信。找
任谁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名儿。几个月后,这话传到朝廷,大臣们再叹造孽。季斐然听后,折扇撑,无限风情:“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洗屌,又何妨?”
此言出,大惊朝廷百官。皇上为此停次早朝,拖季斐然去御书房,促膝长谈。言下之意,大凡就是叫他说话注意点,免得别人把明君当昏君,贤相当*臣。季斐然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拱手笑:“微臣下次定会注意说辞,以情至上,不强调床第之事,微臣告退。”
皇上被气得肺病发作,颤抖着手指指向他,则差没喊还清白。
季斐然脱离虎口,大臣们问他,皇上说什,他神秘地拉拉衣领,扭扭脖子,飘然而去。
谣传是河流,起源狭窄,下游宽阔,季斐然家子被洪水淹没。季斐然爹,也就是后来户部尚书上书皇上,请求禁足季斐然两个月,以免铸成大错。向苛刻皇上,在呈本上挥个大红字:准。果决得就像在砍季斐然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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