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朵花，就是鲲送给她
。
“
觉得这条鱼……很喜欢你。”
“那是当然，在你这个年龄，还以为自己会嫁给它呢。”小青甜葡萄
样眼睛里充满笑意。
可是句芒觉得这种玩笑点儿也不好笑
句芒坐在温暖海风里，看着太阳和鱼群起渐渐沉没到海平面下。他指指脚下：“它不会突然潜进水里吧，那样们都会淹死！”
鱼群往北移动，夕阳照着小青脸，是个橙红色剪影。
“那就要问问它啦，”小青伏下身，抚摸大鱼裸露出来背脊，“鲲，你会吗？”
只听见从海洋深处传来声悠长鸣叫。
四
身上那瞬间，句芒感觉自己接触不是鱼鳞，而是粗糙如礁石般皮肤。
大锅在悬崖边缓缓倾斜，锅开水顺着崖壁泄下，好大片海水开始冒蒸汽
。那群大鱼——大约有50条，呈U型口袋状排列好，将被加热海水包裹在口袋里，起缓缓向北移动，句芒和小青坐在中间条鱼背脊上，它似乎是体形最大条。
“它们不怕烫？”句芒问。
小青摇头：“加热水轻，浮在海水上，大鱼也浮在海面，从南溟往北游，热水也就被带过去，这就是洋流。洋流带来湿润空气和热量，水汽上陆地遇到冷气团就会下起春雨，万物生根发芽，这就是春天。”
“所以——把温暖洋流从南带到北，这就是你每年春天工作？”
夜晚来临时候，大鱼放慢速度，片陆地出现在眼前。
趁着涨潮，鲲把他们送到崖石旁。海湾里风浪很小，星星清晰倒映在水面上，有几只活泼大鱼跃而起，从片星空跳向另片星空。在落水瞬间，尾鳍上明亮水珠甩向更加明亮满月。
“它们这样胡闹，热水不会散开吗？”
“不会，部分鱼围成个圈兜住热量，另外些去找吃或者休息，到下半夜再换班。”
鲲低沉地鸣叫声，从水中跃出大半个身子，掀起巨大波澜像朵凭空开在海平面上海棠花。小青应声回过头，正好看到花开幕。
“对，”小青指向他们路过个小岛，“你看！”
岛不大，正从他们视野里飞快掠过。
在他们经过瞬间，原本土灰色岛从鹅黄到草绿再到碧绿，场小雨落到石头缝里，灌木就从灰色石头间钻出，几棵光秃秃小树迅速抽条开花，招蜂引蝶，以肉眼可见速度，岛上春天来。
不仅仅是这个小岛，每个岛，每片远远掠过大陆，都在他们经过那刻沾上春意。在温暖春雨里，冰冻河流、溪水凌汛，鸟类、昆虫和小型兽类苏醒，植物都开出花……就像种高强度传染病，春天势不可当。
同时，洋流到来，也翻搅大海深处鳞虾尸体，它们上浮形成白色海雪，这正是鱼类最好食物。沙丁鱼群追逐着小青和句芒踪迹，因为争食，海面上时不时掀起片银白鱼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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