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丛已变得既枯索又灿肥,既污秽又纯净,别说巴都,连雉登陆欲望也完全萎缩。他们甚至就在舷外小便。再也找不到没有寻访过长屋。只有碰上有人伐林或焚林,或土著浩浩荡荡狩猎队伍时,巴都才会熄舟上岸,打听被砍伐或焚烧林地范圈,检视年轮或耕种农作物,探寻野猪吼鹿鱼汛,除此,没有其他因素吸引他们登陆,除拉大便打野食。当初那种兴之所至登陆,现在已干硬地便秘在肚子里。野火烧毁亚妮妮家人栽种半座玉米园,第三天晚餐时亚妮妮啃着截被野火烤焦玉米,两眼热燥,十指如喙,先前她还吃半壳榴梿。“行,暂时别往上游去。明天歇天,带你到附近探探。后天再和巴都往下游巡次。”
说是探探,亚妮妮操桨时也优雅如天鹅,浅拨像十指撩弦,深划时腕臂绷张,腰力下盘都在暗助。水流平静,她说笑自如;通过摊急流时,她下巴腋下紧贴船舷,桨柄几乎沉入水中,桨舌刮得河水阴唇怒张,宛如伸手入牛膣助产。偌大条巴南河,水路有时开朗,有时逼仄,舢板被操纵成风浪板。亚妮妮穿件蜡染衬衫,发毛牛仔短裤,左臂套着野猪牙臂环,长发劈水,不消小时已湿大半身子。雉背着亚妮妮坐在舢板中央,也操把又黑又沉大桨。他虽然划得吃力,却对船速没有太大帮助。那把大黑桨吃过大风大浪,桨柄泞滑,桨舌有点曲,非高手不能驾驭,雉每次入水,桨舌就像拐杖卡在沟盖隙缝中。舢板愈是偏离航道,亚妮妮玩性愈重。三偏两偏,偏入条枝叶茏葱雾霭弥漫小支流,这时舢板反而像脱离乱流飞行器平稳流畅。小支流水流缓慢,几乎处于半停滞状态。游鱼大声唼喋,鸟虫响彻云霄,藤蔓扶疏,两岸渐行渐窄,直窄到艘舢板长度,已不见天日。亚妮妮停桨让舢板滑行段,滑到艘较小舢板前。
“带你去找个华人,”亚妮妮从江中抽出更沉更曲大黑桨,放在舢板上。桨身鳍鳞斑驳,雕琢成尾精瘦大黑鱼。鱼肚填满花草昆虫和小鱼,其中竟有株猪笼草。亚妮妮站在舢板上,伸手搭上根树枝。“看有没有你妹妹消息……”
雉也抽出大黑桨。也是尾大黑鱼,相貌凶丑,骨骸淋漓,壑内蟹虾狰狞,很像被锺馗啖出原形小鬼。“这里有华人……”
“是啊,咦,也许你还认识他呢,”亚妮妮踏上无人小舢板,个纵跃上岸,“这人从前是锣市华语老师,退休后隐居到这儿已有五六年。刚开始那两年他还在这里小学教过华语呢……”
“你怎认识他?”雉也学亚妮妮跃上岸。
“和们偶有来往……隔四五天,就到们长屋来买农作物、猎物……有次,还买只狗和小猴子……”
巨树五六人围,烧垦出来小径,突然掉下野果,不知何故从千崖万丈坠下般翻滚小爬虫兽,阴冷怪鸟。亚妮妮半跑半跃,雉还没有看清楚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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