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八月大在浮脚楼地板爬行时，常听见总督在浮脚楼下啃吃雨季后繁衍于浮脚楼下
蕨类植物。总督背部摩擦地板和前角
次又次敲击地板时发出类似丝棉树下金属搔刮声，雉追随那声音从客厅爬到厨房，从厨房爬到后阳台，看见总督像番刀长角首先出现围绕阳台木栏外，随后是两只蚬壳般大耳，像披着多层战甲庞大灰色身体，雄伟臀部，木薯般尾巴，碌碡般大腿和三蹄足印。总督渐行渐远，直到它转
个弯，雉才看见它几乎贴地行走关刀型头颅。总督在浮脚楼下尤其爱用前角捶击地板上拣菜祖母，常将祖母骚扰得勃然大怒，用她半瘸左脚和健康右脚踢踩地板破口大骂。总督趁祖母离开时，撞毁地板伸出关刀型头颅啃吃撒落满地青菜黄瓜绿豆，等祖母挥舞祖父缠着钢丝藤条赶回时，总督早已飘然远去。此兽瞎眼，视力奇差，接近半盲，但听力、嗅觉远胜猎犬，它大概嗅到地板上祖母正在挑拣新鲜菜豆。总督有次甚至将祖母嫁到余家唯嫁妆——个清朝针线盒——用它锐蹄捶踩得面目全非，人兽从此反目成仇。祖父在浮脚楼四周围起道栅栏后，雉终于失去在浮脚楼像寻找什
遁地怪兽追踪总督乐趣。这道栅栏并没有切断祖母和总督之间针锋相对。总督不管在什地方看见祖母，总是毫不犹疑俯冲过去，造成祖母无数次险象环生和死里逃生，据说，当初射杀总督父母英国人也是个跛子。祖母用右脚拖拉着半瘸左脚行走时，显然勾起视力不佳总督痛苦记忆和血海深仇。
雉三岁。文莱**党武装g,m，小队“婆罗洲合众国”建国羊群涌向锣市吃草，全镇弥漫腥膻战争氛围。英军迷彩色直升机像牧羊犬在浮脚楼上空盘旋时，总督模糊看见个入侵野地庞大飞禽，怒不可遏，开始破坏庄稼、畜舍和铁篱笆，丝棉树悚颤惊狂，呕出小蛇、昆虫、鸟蛋、大蟒和风筝残骸。雉抬头可以看见驾驶直升机和打开机门撂下叠反共宣传单英国飞行官，直到直升机完全消失在雨林上空雉才捡起宣传单交给祖父烧毁。英军周后敉平叛乱，走访穷乡僻壤，表面安抚民心，实际扫荡**党散兵游勇。雉记得二十多个人高马大荷枪实弹穿迷彩装英军步入家园时，祖父刚吸完鸦片和二哺娘站在门口列队欢迎。英军前后左右随便看看，大部分时间在总督四周啃着余家奉上生果，谈论这只婆罗洲濒临绝种庞大草食动物。
祖父用结结巴巴英文说：玉米园……胡椒园……你们去搜搜吧……
自己也不敢……天黑后……进去……
汗流浃背且满脸倦容年轻英军彼此摇着头说：Oh,comeon.NoNoNo……
三天后傍晚个穿黑衫戴布帽手拿猎枪年轻女人从野地走向菜田里工作二哺娘。祖父让女人在丝棉树下小木屋中过夜。吃晚饭时二哺娘颇有怨言，祖父回到丝棉树下时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