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些人声音能和另些人心脏跳动频率合成共振,用声音就可以掌控对方心跳,不知道方岱川是不是那些人。
李斯年右手食指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着,以种奇怪频率。他低头有些吃惊地盯着自己食指,自己也觉得十分奇妙。他直有种对危险敏锐直觉,有时候潜意识里察觉到危险,在意识还没有苏醒时候,身体确实会用这种方式提醒他。这种实用特异功能,也真救过他几次,雇佣兵团几个朋友曾经惊诧过这项特异功能,甚至取个促狭外号,说Lee有只“上帝右手”。
然而此刻,李斯年盯着自己颤动不休右手食指,
方岱川番插科打诨,李斯年情绪稍稍恢复些,他手里还捏着面包纸袋,在手心里捏得刷拉刷拉响。
“你喜欢演戏吗?”李斯年坐在礁石上,顺着方岱川话风问道。
“喜欢。”方岱川低头笑下,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年代太功利,你大大方方回答喜欢钱,喜欢猫,喜欢咸鱼躺,并不需要为此感到任何羞耻。但是假如生活中有人问你,你喜欢你工作吗?假如元气满满地说喜欢,说这是梦想,就会显得幼稚又中二,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尤其在你混不怎样时候。
公共场合当然也有人问,所有人都是千篇律地回答:“喜欢演戏,不是为名为钱,对演艺事业有野心有梦想。”然而说是这样说,演员自己都不信,大家心照不宣地看着台下粉丝齐声振臂欢呼,为爱豆梦想感动流泪,主持人脸上挂着鼓励微笑,礼貌性地鼓掌,铺着厚厚粉底下脸上,却全是走过场式不耐烦。
方岱川开始还会很认真地给观众们讲他梦想,讲他多希望给观众编织个真实世界,带领他们感受拔剑风流,不平则鸣侠义精神。后来他发现没有人在乎,渐渐也就不说。
他还记得刚刚出道时候,初生牛犊,诚恳地讲述自己梦想,台上大家都报以掌声,下台却被同组男主演狠狠冷嘲。“给自己加什戏呢?个三流小演员,演替身和打戏,也配谈梦想?”那个演员如是说。
方岱川自问不是个玻璃心人,但是公开场合,被同组前辈按在台面上摩擦嘲讽,后来很长段时间里,他将切感觉压在心底,任由不甘情绪翻滚发酵,耻向人说。
——今天不知怎,或许是孤岛独处,心里觉得李斯年情商再不屑也不至于嘲,亦或许是偶然晴空,朦胧丝星月清辉让他神志不清,他感官有些朦胧,只含笑道,喜欢。
李斯年直注视着他,才发现他右脸颊有个酒窝,不深,但是圆圆,很可爱。方岱川用这颗小酒窝笑着说“喜欢”。
他吐字有种奇异韵律,北方人口音特有吞音和儿化现象,让他语气经常显得有些吊儿郎当,但是当他放低嗓音,很深沉很郑重地说句喜欢时候,李斯年听见自己心头砰地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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