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璨将摁在小车上手抬起来,因为手指按得太久,又太用力,小四驱车棱角早就深深陷进荆璨柔软指肚,以至于在荆璨抬手时,小小四驱车也被带离桌面,又狼狈落下,跌到坚硬木头上。
荆璨把手放到蜷着腿上,沉默过后,摇摇头。
“开不车。”他抬头看着宋忆南,甚至在这时还挤出个并不好看笑容,“怎能开车呢?对别人多不安全。”
不管是AE86,还是秋名山车神,对他来说,都是个只能自说自话梦罢。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会心心念念这多年。
荆璨脸上是安静沮丧,宋忆南想帮他赶走这份沮丧,可真开口,却发现自己说出话其实很苍白无力。
回家以后,荆璨便和贺平意保持着早晚视频通话习惯。他陪着贺平意早起,陪着他洗漱,等到贺平意去上学以后,他便安静地坐在书桌前,有时会看会书,有时也会写几个公式,更多时候,则是将两条腿都蜷到椅子上,摆弄着直放在他桌子上那几辆小车。
这样独自待在房间日子他其实很熟悉,从前都是这样过来。然而就像预料中那样,他非常想贺平意,想念到,每天早上睁开眼,都要在心里确认遍,今天是不是仍旧见不到贺平意。这种想念情感无人可说,荆璨便只得无声地托付给塑料小车,要它次次载着满满货物,碾过重复万变痕迹。
宋忆南直到都知道荆璨喜欢车,印象中,在荆璨小时候,好像唯能让荆璨像个小孩子地方,就是那个专门卖四驱车商场四楼。那时候荆璨虽然不会很明确地跟她表达对那里喜欢,但每次她说要带他去那个商场,荆璨都会早早自己穿好衣服,坐在门口换鞋凳上等着。
毕竟是小孩子,再深沉、再内向,眼里都会流露出几分掩不住期待。
站在书桌旁,宋忆南将手里盘水果放下,在塑料车轮滑过木质书桌声音中,若有所思。
“以后会好起来。”
荆璨在心里将这话重复遍。
他没说话,没有将残酷现实向宋忆南挑明。他不知道宋忆南和荆在行对于自己病到底有没有正确认识,但他知道,事实就是大部分患有精神分裂症人,辈子都要和这个病斗争。或许有人可以战胜
她伸手摸摸荆璨头,笑着说:“这喜欢车话,以后可以去考驾照,到时候你喜欢什车,妈妈送你。”
说完这话,宋忆南才猛地想到,对啊,荆璨还没有18岁呢。
这些天荆璨都很安静。很安静,也很听话,到吃饭时间会自己下楼,宋忆南给他夹什他都会吃几口,晚上到时间便会关灯,躺到床上。他情绪稳定,不吵不闹,完全不像个病人。
不像病人,却也不像十七岁少年。
宋忆南想想自己十七岁,那是充满“再来瓶”夏天,是偶尔夹杂着抱怨热烈青春,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古木般,垂垂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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