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璨眯着眼睛,等适应黑暗突然被打破状态,才起身接过贺平意递来水杯。他仰头喝几大口,便将握着水杯放到腿上,不言语地低头坐着。
冷静下来以后,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跟贺平意说些什,比如解释下自己情况,比如告诉他,自己定会控制好自己,不会做出伤害他事情。可他在这时好像还没有完全恢复思考能力,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闪个遍,又谁都没留下。所以,长久沉默之后,荆璨只闷着脑袋,说件唯还牢牢记着事情:“帽子丢。”
他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于是尽量以平静语调说出这句话。只是,不知为什,在简短话语结束后,水杯里水却开始不住地颤动。
贺平意立刻反应过来荆璨说是什。他忆起那条热闹街道,荆璨走在路上,总是忍不住要摸摸帽子,还个劲儿笑着问他好不好看。
静动,暗明,两个画面对比过于强烈,好似他们这短短人生所有参差与错落都溜烟陈列开来,逼着贺平意心疼。他把水杯从荆璨紧紧握着手里抽走,放回柜子上,然后用只手臂把人捞到怀里。
荆璨哭到最后便没力气,事实上这两天他都是在靠着心里那点念想强撑着,强撑着来到徽河,强撑着找到贺平意。他在贺平意怀里睡过去,等再醒来,已经是晚上,身上已经被换干净衣服。
躺在卧室床上,他睁眼看到贺平意脸,还以为又是在做梦,等意识完全清醒,才挑挑拣拣,拼凑起这两天破碎记忆片段。贺平意身上特别暖,荆璨抬起头,在黑暗中盯着那个下巴看半天,然后小幅度地摇摇头,用鼻尖下下蹭过贺平意下巴。
只手忽然捏上他下巴,紧接着,他感觉到抱着自己人动动,吻上他。
“口渴吗?”
浑浑噩噩间被滚烫气息冲撞着,荆璨听到贺平意这问他。
“再带你去买顶。”
“没有,”听到他这样说,荆璨红着眼角,仰头看他眼,“那个老板说,只有那顶。”
“会有,们去找她,她定很乐意给你再做顶。“贺平意摸摸他头,接着说,“现在青岩寺树都绿,比冬天时候还要好看,们再去次,好不好?”
荆璨静静地看贺平意会儿,在眼底酸痛感觉又变得明显起来时,动动身子。他用两只手攀住贺平意,将脸挨上他胸膛。
他没闭上眼睛,就这侧着脸,在贺平意心跳声中,
荆璨没睁眼,点点头。
感觉到身边人有要推开他趋势,荆璨下意识地用手拉贺平意下。但动作做得匆忙,只手哪里都没拽住,就从贺平意腰间滑落。
察觉到声响,贺平意摸到荆璨落在床上手,握在手里捏两下,像无声暗语。
“水就在床头呢。”
贺平意探身,旋开台灯。他没有把灯开到最亮,而只是打出很弱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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