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忆南到卫生间洗把脸,又把直跟在她身后荆惟推到他自己房间,叮嘱番,才去找荆在行。推开书房门,扑面而来烟味呛得她立刻咳起来,这咳,刚忍住泪水也就又再也憋不住。
听
荆在行揽着同样情绪很差宋忆南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身看眼床上人。
因为刚刚哭泣,此时荆璨眼皮是肿。他并没有睡着,眼皮底下,眼珠还在微微地动着。这让荆在行忽然想到,在荆璨还是个小孩子时候,他经常需要再把荆璨哄睡着以后再回公司加班。等忙大半夜再回来,总能看到荆璨屋子里开着台灯,进去瞧,荆璨躺在床上,就像现在这样,没有睡着,但闭着眼睛。转动眼珠,bao露小孩子装睡谎言,荆在行开始时并没有戳穿他,只是帮他关灯。等到第二天早上他问起来为什半夜把灯打开,荆璨挠挠头,跟他说:“起床上厕所,屋子里有点黑。”
荆在行笑笑,告诉他开灯睡觉对眼睛不好,下次回屋以后记得把灯关掉。
餐桌对面小孩儿开始没应声,默默吃着盘子里煎蛋。在荆在行又次望过去时,他才闷声说:“好,会记得。”
也不知道怎,从刚才到现在,以前事忽然频繁出现在荆在行脑袋里。站在安静书房里,耳边却好像仍然回荡着刚才荆璨哭声。
在行缓缓蹲下身,看着那张神情陌生脸,心里疼痛来得很突然。很奇怪,这样情感,他其实并不陌生,孩子们还小时候,生个病、打个针,他都会觉得心疼。只是在孩子们都长大些以后,他好像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长大便应该强大起来,要吃得苦,挨得住疼,要学会自己承受。所以如今细想,这种心疼感觉似乎真很久没有出现过。
“怎?”荆在行将只手放到荆璨肩膀上,问他,“哭什?”
荆璨开始没说话,然后慢慢地,他弯身子,两只胳膊撑在腿上,又将头深埋进掌心。
“找不到……”
找不到帽子。
荆在行走到窗户边,掏盒烟出来。
外面路上有小孩子在学滑板。滑两步以后摔到地上,抱着腿和教他哥哥耍赖。
荆在行忽然想,小时候荆璨摔倒以后哭是因为疼,那刚才哭,是因为什呢?
也是……因为疼吗?
烟卷咝咝啦啦地烧完两根,荆在行眉头皱得厉害。
能找地方他都找遍,可就是找不到。
荆在行印象中荆璨,虽然话不多,不爱和人交往,但永远都是得体。可此时泪水就这从荆璨手指缝中流出来,冲刷着沾满灰尘泥土手指,片泥泞,狼狈不堪。荆璨哭声越来越大,比小时候跑着跑着摔在路上时还要大。
荆在行从没见过他儿子这样。
荆璨是被荆在行背回家。宋忆南帮着荆在行把荆璨放到床上,荆璨眼睛便直没睁开。
“让他休息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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