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意擦干手,也刚好转过身来。
寸阳光打在荆璨右侧脸上,长长睫毛都盛着光。荆璨身体半在明亮光影里,另半则因为没能触及阳光而明显暗淡下去。他什都没说,也没有表情,就只是站在那,眼望到贺平意眼底。
往后,贺平意曾在他们未来试图去找寻过去荆璨,他想看看他小时候样子,想看看他路走来样子,可当他看他许多照片,却发现照片上,都不是他想象中小璨。直到有天,他们又回到这个窗口,在类似阳光下,荆璨依然站在他身边。他回想起这幕,才忽然发现,此刻静默望着他,才是曾经小璨。
那个孤单小璨。
但此时此刻,贺平意还没有察觉到这深刻意义,他只
水流声在这瞬间停下,周围空间明明是消去这点声响,却像是在荆璨绷紧弦上弹出重重个音。
“怎突然问这个?”
他这样问,荆璨却没有回答。他在等贺平意答案,他提着口气,不能泄掉。
短暂沉默后,贺平意说:“没去过。”
荆璨长长地呼口气,紧接着,太阳穴传来很明显钝痛感,他听到有人在说话,企图扰乱他思维。大理石台上手颓然垂下,荆璨在贺平意目光中笑笑,这才说:“有家辣子鸡很好吃,如果你去北京话,带你去吃。”
过。他记得是有个比他大些男生,指着他脸,笑得很夸张,说:“哎呦喂,怎这都脸红,比小姑娘还小姑娘。”
他被取笑过不是两次,听过更过分话都有是,可这次让他印象很深刻。大概是因为,他认为小姑娘又不是个贬义词,为什要用来取笑别人。当时他想反驳,可是大家都笑得很大声,而他和这些人不熟,也没有人想听他辩驳——即便那顿饭明明是这些人说要答谢他,硬拉他过来。
贺平意正低着头,冲掉碗筷上残留洗洁精。听到荆璨回答,他头也不抬地说:“那下次给你做不是太辣辣子鸡。”
荆璨直都觉得人语言很神奇,几个字可以击溃颗心,几个字也可能让人再次相信,切都会朝好方向发展。
贺平意提到“以后”,而在荆璨过去长久儿时、少年岁月里,面对这两个字,始终都只有他自己。
“好啊。”
贺平意转身,去将洗好碗放到橱柜里,窗边便只余荆璨个人。
窗外彩虹还在,荆璨世界里,好像什都没有改变。
从前毕竟是从前,彩虹只是太阳光照到空中小水滴中,折射和反射结果。
确认这些,荆璨转头,去看贺平意。
从前,荆璨相信雨后彩虹意味着好事发生,所以当他透过厨房窄窄矩形窗户,看到天边横亘色彩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终于有勇气,也做好准备。
“贺平意。”
“嗯?”
荆璨把只手放到大理石台边缘,缓慢扣紧。
“你去过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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