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没有虚度的十二年（21 / 27）

清单上笔迹确与德雷福斯不完全相符，但这是个明显自伪造案例：德雷福斯改变（尽管只是部分）他字体，为让人相信这封信作者另有其人。这些细节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这份文件肯定出自德雷福斯之手。

《自由言论报》每天都在进行舆论轰炸，甚至怀疑事件将趋于缓和，理由是德雷福斯是犹太人，所以会受到犹太人包庇。“军中有四万名军官，”德吕蒙写道，“梅尔西耶怎能把国防机密交给个四海为家阿尔萨斯犹太人呢？”梅尔西耶是个自由派，德吕蒙和标榜民族主义媒体已经有段时间对他不断施压，指责他同情犹太人。他不能落个包庇犹太叛徒名声。所以他不但没有搁置调查意思，反而表现得非常积极。

德吕蒙发起猛烈攻击：“很长段时间里，犹太人都未曾进入军队，军队保持着纯正法兰西血统。可现如今，他们已经渗透进国家军队，将成为法国主人，罗斯柴尔德将通过他们传达动员计划……大家知道他居心何在。”

局势紧张到极点。龙骑兵(21)上尉克雷米厄－福阿写信给德吕蒙，说他这样做是在侮辱所有犹太裔军官，要求他道歉。于是，二人约定决斗，克雷米厄－福阿大概嫌不够乱，你们猜他把谁请来当见证人？埃斯特拉齐……接着，《自由言论报》编辑部莫雷斯侯爵也向克雷米厄－福阿发出战帖，但是这位上尉上司们禁止他参加新决斗，把他关在军营里，于是梅耶上尉就代他出征，结果肺被穿个窟窿，死。激烈辩论随即爆发，人们纷纷抗议宗教战争卷土重来……西莫尼尼欣喜若狂，仅凭他个钟头抄写，就换来如此喧嚣纷乱结果。

十二月，陆军委员会召开会议，与此同时，又有份文件冒出来，是封意大利使馆武官帕尼扎尔迪写给德国人信，信中提到“D那个混蛋……”原本会卖给他些防御工事平面图。“D”是德雷福斯吗？没人敢表示怀疑，直到后来人们才发现，这是个叫杜布瓦家伙，陆军部职员，以每份十法郎价钱兜售情报。但为时已晚，十二月二十二日德雷福斯被判有罪，月初他在军事学院被革职。二月他就要被押上驶往魔鬼岛船。

西莫尼尼列席革职仪式，在他日记里记录这耐人寻味幕：庭院四周士兵排列整齐，德雷福斯步入会场，他要在排排威武勇士面前走上将近公里路程，官兵们虽然面无表情，但似乎都向他投以轻蔑目光。达拉斯将军抽出军刀，军乐响起，身戎装德雷福斯朝将军走来，将军身旁有四名炮兵在名中士率领下保驾护航。将军宣读革职决定，名身材魁梧、头盔上插有羽毛宪兵军官来到上尉身边，摘下他军衔、徽章、番号牌，取下他佩剑，在膝盖上用力折断，扔在这个叛徒脚下。

德雷福斯神情麻木，很多报纸认为这就是他背叛祖国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