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塞冬坐在自己办公桌前,伏案计算着。管理各海域给他带来没完没工作。他原本可以得到助手,要多少就可以得到多少,他也确实有许多助手,但是由于他对自己工作很认真,切他都要重算遍,所以助手们也就帮不上他什忙。不能说他喜爱这工作,他干这工作其实仅仅是因为这工作托付给他,他确实曾经常常,如他自己所说,谋求得到份“美差”,但是,每当人家向他提出种种建议时候,事实便总是表明,什工作也不如他迄今做着这份差事那样让他称心如意。给他找份别工作也着实不易。总不能把某个特定海域分配给他吧;且不说,这里计算工作也不是小,而是琐碎,伟大波塞冬始终只能得到个占统治地位职位呀。如果人们给他提供个水域以外职位,那这种想法就会引起他反感,他神圣呼吸就会紊乱起来,他坚强胸膛就会起伏难平。再者说,人们也不把他牢骚当回事;如果个大人物发脾气,那人们就得装出在绝无希望解决事情上向他让步样子;没有人想到要真正解除波塞冬职务,自古以来他就是被选定当海神,切必须照旧。
在人们想象中,他总是手持三叉戟驾车乘风破浪,对此他时有耳闻,这最让他生气,他对自己职务心怀不满也大多应归咎于此。实际上他坐在这儿大洋深处,算个不停,偶尔造访下朱庇特便是他单调生活惟调剂。其实,他回来时通常都是火冒三丈。所以他几乎不曾见过大海,只是在急急忙忙升向奥林匹斯时匆匆瞥而已,穿海越洋更是从未有过事。他经常说,他在等世界末日来临,那时或许还会出现片刻宁静,他或许就可以在查阅完最后账目后快速地作次小小巡视。
[1]本篇约写于1920年秋,1936年首次问世,标题为布罗德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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