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站起,如稚童学步那样踉踉跄跄地去追沈怀慎,但跑出数米,便被辆疾驶车子猛地撞上,仿佛副棺材将他嵌套入内,巨大冲击使得谢印雪眼中事物遽然变黑。
待切都归于平静后,这些黑暗又似潮水缓缓退去。
谢印雪颤着眼睫睁开双目
失重感瞬间席卷全身,谢印雪面容朝下重重滚落到地上。
地面僵硬冰冷,没有任何柔软缓冲物,谢印雪摔得大半晌都爬不起来。
陈妈怜爱嗓音从他头顶传来:“摔到哪,痛不痛啊?”
谢印雪身上就堆要散不散白色绷带,他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用手掌撑着地面试几下才勉强坐起,像小时候那样环抱住自己膝盖:“不痛,衣服穿很多。”
陈妈又问:“有受伤吗,给看看伤处。”
三分钟后,青年被捆成麻花摁在水泥地上,摆晃着自己掉鞋光脚板,生气道:“叶子被你们弄掉!”
“谢先生,您看儿子还有得救吗?”中年男人抹把脸,询问谢印雪,“他妈妈说他会不会被邪祟魇住?想请您帮忙瞧瞧。”
谢印雪记得自己当时是怎回答,他嘴角噙着笑,将那番话复述遍:“令郎身上阳气比还重。”
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那就是?”
。
他每见沈怀慎次,沈怀慎就会比上回见时更老些。
沈怀慎头发都白完,他又还能再看他几眼呢?
于是谢印雪闭上眼睛。
他觉得身体很不舒服,胸闷得喘不上气,扶着额想匀气歇会儿,但耳旁老嗡嗡直响,喧闹吵嚷声阵接阵,有个中年男人在他附近歇斯底里喊——
谢印雪怔怔抬头。
他眼前没有陈妈身影,唯有晚霞燃如烈火,映照鸟雀投林归家,而墨发年轻沈怀慎站在明月崖山脚,对他轻轻挥手道别,唤他最初名字:“阿霖,爸爸后悔。”
“山下天地广阔,你好好活着,去看看吧。”
——可能去看什呢?
谢印雪心道:你们老太快,天地苍茫,谁要都看不见。
谢印雪:“纯有病,找医生。”
中年男人哭诉:“找医生没用啊,首都那边心理医生去看过,国外也去看过,怎都治不好,们是真没办法。”
青年趴在地上看不清脸,竭声否认:“没病!身为株花,待在土里有什不对?”
他讲得这般理直气壮,意志薄弱者听完怕是都要信。
谢印雪望着多年前初见时柳不花,再也忍不住向青年走去,想将人翻个面,再看眼他往后岁月里应当再也无法相见人,不料却脚踩空。
“他怎又把自己埋土里?!”
“你们别愣着!赶紧把他挖出来!挖出来啊!”
“啊——!没土要死!”
凄厉惨叫声逼谢印雪不得不睁眼,掀眸刹那却见个黑发青年脑袋冲下就要往刚被人揪出来坑里栽。
中年男人急忙对护工们高呵:“快捆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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