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切证据都在表明,他是真就快死。
可谢印雪挂断视频电话后,依旧觉得这个消息有种强烈不真实感——明明距离他上次在陈玉清葬礼上见沈怀慎,时间也才过去七年而已,在他记忆里,沈怀慎直是沈家不怒自威,说不二大家主,掌管沈家诸般大事。
怎如今沈怀慎就老得快死呢?
谢印雪再仔细回忆许久,却又发现沈怀慎苍老似乎早有征兆:是他送自己来明月崖时那陡然沧桑背影;是他看到自己病重跪在陈玉清面前时弯下脊背;也是他们最后次相见时,他犹如沐雪满头华发。
“师父他怎?”
沈怀慎叹着气说道,但他看见谢印雪也在笑,浑浊眸光便亮几许,脸上似乎也多些血色,衬得他整个人都精神不少:“阿戟在那你还好吗?他跟你学怎样?”
谢印雪直言不讳,抿唇肃声说:“人过挺好,学不怎好。”
沈秋戟听见谢印雪在本家人面前这揭他老底,无奈嘟囔道:“……真尽力。”
“他学不好也并不奇怪。”沈怀慎也为沈秋戟说话,“毕竟不是谁都有你这样天分。”
闻言,谢印雪垂着眼睫不接话。
“也在,只是他情况不大好,便没下楼来和大家起吃饭。”沈秋简回答道,“您要见见他吗?这就带您过去。”
说完,他便拿着手机朝楼上走去,绕过几个廊弯后才终于停下脚步,将镜头对准张雪白色病床——沈家前任家主,沈怀慎就躺在上面。
“大叔,您还醒着吗?”
沈秋简抬手力道轻缓推推床上插着氧气管,形容枯槁、将行就木老人,对他说:“七叔来电话。”
“印雪来电话?”
沈秋戟望着坐在凉亭处谢印雪,总感觉他自见过沈家本家人后,便在瞬间清减孱羸许多,仿佛能乘着缕
沈怀慎看到他沉默,心中反省自己是不是说错什,局促片刻后,又再对谢印雪说遍祝福语:“中秋快乐,印雪,今年你没收大家月饼,那你有月饼吃吗?”
谢印雪回答仍是十分简短:“有。”
偏偏他望着沈怀慎眼底那缕关心情绪,末还是忍不住补句:“有人给送。”
“好,好,那就好……”
沈怀慎反复念着个“好”字闭目躺回床上,似乎和谢印雪这段简短对话已经耗费尽他所有气力,即便他还想再与谢印雪多说几句话,也是有心无力。
老人闻言颤颤睁开眼皮,努力找准焦距,将视线聚向沈秋简掌心里手机。
谢印雪也与他对视,望着那双无多少生气眼珠,祝福他道:“沈怀慎,中秋安康。”
沈怀慎气喘得厉害,说话也十分艰难,可面对谢印雪他还是竭力露出个微笑,和蔼道:“印雪,祝你中秋快乐……你气色看上去好很多。”
谢印雪也扯唇笑笑:“自然,你上次见时都快死。”
“风水轮流转,如今是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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