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印雪微微张唇又抿紧,像是没斟酌好要说词句。
这不同于他落笔作画,谢印雪能绘出张人皮,可他纵有通天本事,也无法弄到和楚丽血型相符足够血液给她续命啊。
笔能绘人,但血型这种无形之物,他要如何画?
就算能,如今也来不及……
“……抱歉。”谢印雪低低咳几声,面容越发苍白,唇瓣却再次染上殷红痕迹,最后也只能对陈云魏秋雨几人道,“救不她。”
既然他手指流出血能够让他画完剩余半张楚丽人像画,那为什伤势更重楚丽身上渗出血液,却不足以支撑他画完张画呢?
莫非楚丽体内,就只剩下这点血液吗?
谢印雪摩挲着腕间银镯,在沉思回忆饕餮宴上细节,忽地,他想起高巧说过句话——她说厨师阿二做炸虾片有虾味,是真掺虾汁。
虾汁!
炸虾片虾汁!
画活人皮这种招数,谢印雪拜入师门第年就学会。
于其他人而言,比较难部分大概就是能不能画好楚丽——比如多痣少斑这类小细节。
但谢印雪所绘制人皮包裹在楚丽身上,就宛如她天然生长皮肤,光洁细腻,温热柔软,连面容都和她原来长相并无区别。
“……楚丽?”
魏秋雨、陈云、严芷等人见状,都开始小心往楚丽方向靠近。
沉寂夜色中,有打更声自窗外飘进——已经是五更天。
“你不是摆渡者吗?”
更声才落下,魏秋雨就愣愣地问他:“只要给出足够代价,你都能救人啊。”
如果说油炸虾皮用楚丽皮,那虾汁,会不会就是用楚丽血?
想到这里,谢印雪立马疾步到床边,柳不花这时也发现楚丽不对,眉宇间满是凝重,对谢印雪说:“她快死。”
“什?”魏秋雨不明白他们在打什哑谜,“你们在说什?楚丽不是已经好吗?”
谢印雪拾起楚丽右臂,以指为刀,用指尖在她手腕上划出条深深口子,但诡异是那道伤口里,却没有滴血流出,就像楚丽浑身血液都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再无存货。
严芷睁大眼睛:“这、这是什情况?”
陈云摸下楚丽手,惊喜道:“她手是热乎!”
“对!”魏秋雨也喜极而泣,“她也还有心跳!”
而谢印雪早在为楚丽穿好人皮后便退到旁,秉承君子非礼勿视原则微微侧过身子站立,后续观察楚丽情况任务都交由柳不花去做。
他瞧着因为楚丽活下去在高兴击掌几个女生,轻轻勾起唇角笑笑,觉得这个宿舍孩子们感情都挺好,也够团结。
只是笑没多久,谢印雪目光垂落,移向自己被蹭破皮磨去些许指肉食指指尖,凝望片刻后,谢印雪却蹙起眉——他指尖还在不断渗血,没有凝固趋势,可这根手指看上去虽然伤得有点严重,伤势却连刚刚整身皮都被剥去楚丽惨烈程度千分之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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