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睡到半夜,顾绒却忽然感觉有人在抓自己脚踝。
那是双冰凉潮湿、寒冷僵硬没有任何温度手,凉飕飕地钻进温暖被窝抚上人皮肉时,能把人冻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炸开。
顾绒起初还以为是沈秋戟这家伙在搞自己,可这双手却柔滑细腻,不像是沈秋戟糙手,反而像是个女人。
那双手在他脚踝处温柔地摩挲片刻,忽地就发起狠来,连指甲都嵌进他肉里头去,使劲拽着他往下拖——于是顾绒这才发现,这双手不是来自于床尾,反而更像是来自他背后,好像有什东西穿过床木板,直直从床下伸出来。
可顾绒只能感觉到这些痛苦,却无法反抗,他头皮窜麻,害怕地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如千斤重般难以掀起,身体也动弹不得。
“谢谢你。”
顾绒乖乖巧巧道谢,沈秋戟却还是阴着脸。
李铭学啧声摇头:“太感人。”
梁少搓着胳膊,嫌弃道:“恶心!恶心!”
李铭学转回自己桌前继续看书:“得得,你们别打情骂俏,给和梁少俩单身狗条活路吧。”
得站不住,就想回床上躺着先睡觉,他边爬扶梯,边道:“今天有点头疼,可能是感冒,先睡。”
“等等——”
顾绒刚刚躺下,沈秋戟就递给他个杯子,里头是深褐色液体,他拉住顾绒说,“你把药喝再睡吧,给你泡个感冒药,吃头应该会少疼点。”
“你没在里头下毒吧?”顾绒可能还是气沈秋戟说他像是快死那句话,觉着不吉利,所以现在要和他贫嘴。
“哪能呢?”沈秋戟对他眨眨眼,无辜道,“大郎,赶紧把药喝吧。”
直到他脸被人轻轻拍打,这股麻木感才渐渐褪去。
“绒绒……”
“顾绒你快醒醒!”
全宿舍敢喊他绒绒就只有沈秋戟个人,顾绒艰难地睁开
“喂,还是清清白白啊。”沈秋戟把顾绒喝完药杯子冲洗干净后放回桌上,“二绒觊觎那是他事,和没有关系。”
顾绒“呸”他:“滚吧你。”
骂完沈秋戟后顾绒觉得更累,他屁股也疼厉害,只能侧躺着睡,不过在经历过被花盆砸断头、被混凝土搅拌车压死,被医闹捅死这些各种“酷刑”后,还有浴室那不知源头踩水声后,眼下身体不适都不值提。
他今天没死,他活下来,只要明天睡醒去医院看看就行……
顾绒嘴角微微扬起,抱着满怀希望入睡。
顾绒正要接他好意喝药,定神看却发现这是沈秋戟杯子,立马蹙眉:“这是你杯子?”
不等沈秋戟说话,他又开口,虽然用词很有礼貌,但说话却很不中听:“可以麻烦你帮换成杯子吗?”
起码沈秋戟是不想听。
沈秋戟深吸几口气,想着不要和病人计较,末却忍不住骂顾绒句:“顾绒,他妈真是草你……”
但他骂归骂,最终还是顺顾绒意思给他换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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