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里托换。”因怕董老太韶刀,便说道,“恐怕他们换不好,还是自己去。”走出来,到人参店里寻着长随,换半斤人参,半斤黄连,和银子就像捧宝般,捧到来宾楼来。
才进来宾楼门,听见里面弹三弦子响,是虔婆叫个男瞎子来替姑娘算命。陈木南把人参、黄连递与虔婆,坐下听算命。那瞎子道:“姑娘今年十七岁,大运交庚寅,寅与亥合,合着时上贵人,该有个贵人星坐命。就是四正有些不利,吊动个计都星,在里面作扰,有些啾卿不安,却不碍大事。莫怪直谈,姑娘命里犯个华盖星,却要记个佛名,应破才好。将来从个贵人,还要戴凤冠霞帔,有太太之分哩。”说完,横着三弦弹着,又唱回,起身要去。虔婆留吃茶,捧出盘云片糕,盘黑枣子来,放个小桌子,与他坐着。丫头斟茶,递与他吃着。陈木南问道:“南京城里,你们这生意也还好?”瞎子道:“说不得,比不得上年。上年都是们没眼算命,这些年睁眼人都来算命,把们挤坏!就是这南京城,二十年前有个陈和甫,他是外路人,自从进城,这些大老官家命都是他霸拦着算去,而今死。积作个儿子,在家那间壁招亲,日日同丈人吵窝子,吵邻家都不得安身。眼见得今日回家,又要听他吵。”说罢起身道过多谢,去。
直走回来,到东花园个小巷子里,果然又听见陈和甫儿子和丈人吵。丈人道:“你每日在外测字,也还寻得几十文钱,只买猪头肉、飘汤烧饼,自己捣嗓子,个钱也不拿来家,难道你老婆要替你养着?这个还说是女儿,也罢。你赊猪头肉钱不还,也来问要,终日吵闹这事,那里来晦气!”陈和甫儿子道:“老爹,假使这猪头肉是你老人家自己吃,你也要还钱。”丈人道:“胡说!若吃,自然还。这都是你吃!”陈和甫儿子道:“设或这钱已经还过老爹,老爹用,而今也要还人。”丈人道:“放屁!你是该人钱,怎是用你?”陈和甫儿子道,“万猪不生这个头,难道他也来问要钱?”丈人见他十分胡说,拾个叉子棍赶着他打。
瞎子摸过来扯劝。丈人气颤呵呵道:“先生!这样不成人,说说他,他还拿这些混账话来答应,岂不可恨!”陈和甫儿子道:“老爹,也没有甚混账处,又不吃酒,又不赌钱,又不嫖老婆,每日在测字桌子上还拿着本诗念,育甚混账处!”丈人道:“不是别混账,你放着个老婆不养,只是累,那里累得起!”陈和甫儿子道:“老爹,你不喜女儿给做老婆,你退回去罢。”丈人骂道:“该死畜生!女儿退做甚事哩?”陈和甫儿子道:“听凭老爹再嫁个女婿罢。”丈人大怒道:“瘟奴!除非是你死,或是做和尚,这事才行得!”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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