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料理酒饭,面自己走到秦中书家去。
秦中书听见凤四老爹来,大衣也没有穿,就走出来,问道:“凤四哥,事体怎样?”凤四老爹道:“你还问哩!闭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你还不晓得哩!”秦中书吓慌慌张张,忙问道:“怎?怎?”凤四老爹道,“怎不怎,官司够你打半生!”秦中书越发吓得面如土色,要问都问不出来。凤四老爹道:“你说他到底是个甚官?”秦中书道:“他说是个中书。”凤四老爹道:“他中书还在判官那里造册哩!”秦中书道:“难道他是个假?”凤四老爹道:“假何消说!只是场钦案官司,把个假官从尊府拿去,那浙江巡抚本上也不要特参,只消带上笔,莫怪说,老先生事只怕也就是‘滚水泼老鼠’。”
秦中书听这些话,瞪着两只白眼,望着凤四老爹道:“凤四哥,你是极会办事人。如今这件事,到底怎样好?”凤四老爹道:“没有怎样好法。他官司不输,你身家不破。”秦中书道:“怎能叫他官司不输?”凤四老爹道:“假官就输,真官就不输。”秦中书道:“他已是假,如何又得真?”凤四老爹道:“难道你也是假?”秦中书道:“是遵例保举来。”凤四老爹道:“你保举得,他就保举不得?”秦中书道:“就是保举,也不得及。”凤四老爹道:“怎不得及?有钱,就是官!现放着位施老爷,还怕商量不来?”秦中书道:“这就快些叫他办。”凤四老爹道:“他到如今办,他又不做假!”秦中书道:“依你怎样?”凤四老爹道:“若要依,不怕拖官司,竟自随他去。若要图干净,替他办个,等他官司赢来,得缺,叫他五十算来还你。就是九折三分钱也不妨。”秦中书听这个话,叹口气道:“这都是好亲家拖累这场,如今却也没法!凤四哥,银子竟出,只是事要你办去。”凤四老爹道:“这就是水中捞月。这件事,要高老先生去办。”秦中书道:“为甚偏要他去?”凤四老爹道,“如今施御史老爷是高老爷相好,要恳着他作速照例写揭帖揭到内阁,存案,才有用哩。”秦中书道:“凤四哥,果真你是见事人。”
随即写个帖子,请高亲家老爷来商议要话。少刻,高翰林到,秦中书会着,就把凤四老爹话说遍。高翰林连忙道:“这个就去。”凤四老爹在旁道:“这是紧急事,秦老爷快把‘所以然’交与高老爷去罢。”秦中书忙进去。刻,叫管家捧出十二封银子,每封足纹百两,交与高翰林道:“而今半人情,半礼物。这原是垫出来。也晓得阁里还有些使费,总费亲索心,奉托施老先生包办罢。”高翰林局住不好意思,只得应允。拿银子到施御史家,托施御史连夜打发人进京办去。
凤四老爹回到家里,气走进书房,只见万中书在椅子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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