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那日请人,请是那几个,他都打听在肚里,甚是确。虞华轩晓得他这个毛病,那日把他寻来,向他说道:“费你心去打听打听,仁昌典方六房里外后日可请有成老爹?打听确来,外后日就备饭请你。”唐三痰应诺,去打听半天回来说道:“并无此说,外后日方六房里并不请人。”虞华轩道:“妙!妙!你外后日清早就到这里来吃天。”送唐三痰去。叫小厮悄悄在香蜡店托小官写个红单帖,上写着“十八日午间小饮候光”,下写“方杓顿首”。拿到袋装起来,贴签,叫人送在成老爹睡觉房里书案上。
成老爹交钱粮,晚里回来看见帖子,自心里欢喜道:“老头子老运亨通!偶然扯个谎,就扯着,又恰好是这日!”欢喜着睡下。到十八那日,唐三痰清早来。虞华轩把成老爹请到厅上坐着,看见小厮个个从大门外进来,个拎着酒,个拿着鸡、鸭,个拿着脚鱼和蹄子,个拿着四包果子,个捧着大盘肉心烧卖,都往厨房里去。成老爹知道他今日备酒,也不问他。虞华轩问唐三痰道:“修元武阁事,你可曾向木匠、瓦匠说?”唐三痰道:“说过。工料费着哩,他那外面围墙倒,要从新砌,又要修路台基,瓦工需两三个月,里头换梁柱、钉椽子,木工还不知要多少。但凡修理房子,瓦木匠只打半工。他们只说三百,怕不也要五百多银子才修得起来。”成老爹道:“元武阁是令先祖盖,却是县发科甲风水。而今科甲发在彭府上,该是他家拿银子修,你家是不相干,还只管累你出银子?”虞华轩拱手道:“也好。费老爹心向他家说说,帮几两银子,少不得也见老爹情。”成老爹道:“这事说去。他家虽然*员多,气魄大,但是老头子说话,他也还信两句。”虞家小厮又悄悄从后门口叫个卖草,把他四个钱,叫他从大门口转进来说道:“成老爹,是方六老爷家来,请老爹就过去,候着哩。”成老爹道:“拜上你老爷,就来。”那卖草去。
成老爹辞主人,直来到仁昌典,门上人传进去。主人方老六出来会着,作揖坐下。方老六问:“老爹几时上来?”成老爹心里惊下,答应道:“前日才来。”方老六又问:“寓在那里?”成老爹更慌,答应道:“在虞华老家。”小厮拿上茶来吃过。成老爹道:“今日好天气。”方老六道:“正是。”成老爹道:“这些时常会王父母?”方老六道:“前日还会着。”彼此又坐会,没有话说。又吃会茶,成老爹道:“太尊这些时总不见下县来过。若还到县里来,少不得先到六老爷家。太尊同六老爷相与好,比不得别人。其实说,太爷阖县也就敬是六老爷位,那有第二个乡绅抵过六老爷!”方老六道:“新按察司到任,太尊只怕也就在这些时要下县来。”成老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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