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也有限,每日仍旧在店里赊着吃。那日,季恬逸和萧金铉在寺里闲走,季恬逸道:“诸葛先生钱也有限,倒欠下这些债,将来这个书不知行与不行,这事怎处?”萧金铉道:“这原是他情愿事,又没有那个强他。他用完银子,他自然家去再讨,管他怎?”正说着,诸葛天申也走来,两人不言语。
三个同步会,齐回寓,却迎着乘轿子,两担行李,三个人跟着进寺里来。那轿揭开帘子,轿里坐着个戴方巾少年,诸葛天申依稀有些认得。那轿来快,如飞就过去。诸葛天申道:“这轿子里人,有些认得他。”因赶上几步,扯着他跟人,问道:“你们是那里来?”那人道:“是天长杜十七老爷,”诸葛天申回来,同两人睃着那轿和行李直进到老退居隔壁那和尚家去,诸葛天申向两人道:“方才这进去是天长杜宗伯令孙。认得他,是们那边名土,不知他来做甚?明日去会他。”
次日,诸葛天申去拜,那里回不在家。直到三日,才见那杜公孙来回拜。三人迎出去。那正是春暮夏初,天气渐暖,杜公孙穿着是莺背色夹纱直裰,手摇诗扇,脚踏丝履,走进来。三人近前看,面如傅粉,眼若点漆,温恭尔雅,飘然有神仙之概。这人是有子建之才,潘安之貌,江南数数二才子。进来与三人相见,作揖让坐。杜公孙问两位姓名、籍贯,自己又说道:“小弟贱名倩,贱字慎卿。”说过,又向诸葛天申道:“天申兄,还是去年考较时相会,又早半载有余。”诸葛天申向二位道:“去岁申学台在敝府合考二十七州县诗赋,是杜十七先生首卷。”杜慎卿笑道:“这是时应酬之作,何足挂齿!况且那日小弟小恙,进场以药物自随,草草塞责而已。”萧金铉道:“先生尊府,江南王谢风流,各郡无不钦仰。先生大才,又是尊府‘白眉’,今日幸会,切要求指教。”杜慎卿道:“各位先生时名宿,小弟正要请教,何得如此倒说!”
当下坐着,吃杯茶,同进到房里。见满桌堆着都是选刻本文章,红笔对样,花藜胡哨,杜慎卿看,放在边。忽然翻出首诗来,便是萧金铉前日在乌龙潭春游之作,杜慎卿看,点点头道:“诗句是清新。”便问道:“这是萧先生大笔?”萧金铉道:“是小弟拙作,要求先生指教。”杜慎卿道:“如不见怪,小弟也有句盲瞽之言,诗以气体为主,如尊作这两句:‘桃花何苦红如此?杨柳忽然青可怜。’岂非加意做出来?但上句诗,只要添个字,‘问桃花何苦红如此’,便是《贺新凉》中间句好词,如今先生把他做诗,下面又强对句,便觉索然。”几句话把萧金铉说透身冰冷。季恬逸道:“先生如此谈诗,若与家苇萧相见,定相合。”杜慎卿道:“苇萧是同宗?也曾见过他诗,才情是有些。”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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