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生意是贱业,倒颇颇多君子之行。”因将他生平好处说番,季守备也就肃然起敬。酒罢,辞出来。过三四日,倒把鲍文卿请到他家里吃餐酒,考案首儿子季萑也出来陪坐。鲍文卿见他是个美貌少年,便间:“少爷尊号?”季守备道:“他号叫做苇萧。”当下吃完酒,鲍文卿辞回来,向向知府着实称赞这季少爷好个相貌,将来不可限量。
又过几个月,那王家女儿怀着身子,要分娩,不想养不下来,死。鲍文卿父子两个恸哭。向太守倒反劝道:“也罢,这是他各人寿数,你们不必悲伤。你小小年纪,将来少不再替你娶个媳妇。你们若只管哭时,惹得夫人心里越发不好过。”鲍文卿也吩咐儿子,叫不要只管哭。但他自己也添个痰火疾,不时举动,动不动就要咳嗽半夜,意思要辞向太爷回家去,又不敢说出来。恰好向大爷升福建汀漳道,鲍文卿向向太守道:“太老爷又恭喜高升,小本该跟随大老爷去,怎奈小老,又得病在身上。小而今叩辞大老爷回南京去,丢下儿子跟着太老爷伏侍罢。”向太守道:“老友,这样远路,路上又不好走,你年纪老,也不肯拉你去。你儿子,你留在身边奉侍你,带他去做甚!如今就要进京陛见,先送你回南京去,自有道理。”次日,封出千两银子,忠小厮捧着,拿到书房里来,说道:“文卿,你在这里年多,并不曾见你说过半个字人情。替你娶个媳妇,又没命死。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而今这千两银子送与你,你拿回家去置些产业,娶房媳妇,养老送终。若做官再到南京来,再接你相会。”鲍文卿又不肯受。向道台道:“而今不比当初。做府道人,不穷在这千两银子,你若不受,把当做甚人!”鲍文卿不敢违拗,方才磕头谢。向道台吩咐叫只大船,备酒替他饯行,自己送出宅门。鲍文卿同儿子跪在地下,洒泪告辞,向道台也挥泪和他分手。
鲍文卿父子两个,带着银子,路来到南京,到家告诉浑家向大老爷这些恩德,举家感激。鲍文卿扶着病出去寻人,把这银子买所房子;两副行头,租与两个戏班子穿着,剩下家里盘缠。又过几个月,鲍文卿病渐渐重,卧床不起。自己知道不好,那日把浑家、儿子、女儿、女婿都叫在跟前,吩咐他们:“同心同意,好好过日子,不必等满服,就娶房媳妇进来要紧。”说罢,瞑目而逝。合家恸哭,料理后事,把棺材就停在房子中间,开几日丧。四个总寓戏子都来吊孝。鲍廷奎又寻阴阳先生寻块地,择个日子出殡,只是没人题铭旌。正在踌躇,只见个青衣人飞跑来,问道:“这里可是鲍老爹家?”鲍廷奎道:“便是。你是那里来?”那人道:“福建汀漳道向大老爷来,轿子已到门前。”鲍廷奎慌忙换孝服,穿上青衣,到大门外去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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