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们都到后舱来洗脸。候着他们洗完,也递过盆水与牛浦洗。只见两个长随打伞上岸去,个长随取只金华火腿在船边上向着港里洗。洗会,那两个长随买尾时鱼、只烧鸭、方肉,和些鲜笋、芹菜,齐拿上船来。船家量米煮饭,几个长随过来收拾这几样肴撰,整洽停当,装做四大盘,又烫壶酒,捧进舱去与那人吃早饭。吃过剩下,四个长随拿到船后板上,齐坐着吃会。吃毕,打抹船板干净,才是船家在烟篷底下取出碟萝卜干和碗饭与牛浦吃,牛浦也吃。
那雨虽略止些,风却不曾住。到响午时分,那人把舱后开扇板,眼看见牛浦,问道:“这是甚人?”船家陪着笑脸说道:“这是小们带分酒资。”那人道:“你这位少年何不进舱来坐坐?”牛浦得不得这声,连忙从后面钻进舱来,便向那人作揖、下跪。那人举手道:“船舱里窄,不必行这个礼,你且坐下。”牛浦道:“不敢,拜问老先主尊姓?”那人道:“,姓牛,名瑶,草字叫做玉圃,本是徽川人。你姓甚?”牛浦道:“晚生也姓牛,祖籍本来由是新安。”牛玉圃不等他说完,便接着道:“你既读姓牛,五百年前是家。和你祖孙相称罢。们徽川人称叔祖是叔公,你从今只叫做叔公罢。”
牛浦听这话,也觉愕然,因见他如此体面,不敢违拗,因问道:“叔公此番到扬有甚公事?”牛玉圃道:“不瞒你说,八桥官也不知相与过多少,那个不要到他衙门里去?是懒出门。而今在这东家万雪斋家,也不是甚要紧人,他图们与官府多,有些声势,每年请在这里,送几百两银,留代笔。代笔也只是个名色,也不奈烦住在他家那个俗地方,自在子午宫住。你如今既认,自有用着你处。”当下向船家说:“把他行李拿进舱来,船钱也在这里算。”船家道:“老爷又认着个本家,要多赏小们几个酒钱哩。”
这日晚饭就在舱里陪着牛玉圃吃。到夜风住,天已暗。五更鼓已到仪征。进黄泥滩,牛玉圃起来洗脸,携着牛浦上岸走走。走上岸,向牛浦道:“他们在船上收拾饭费事,这里有个大观楼,素菜甚好,和你去吃素饭罢。”回头吩咐船上道:“你们自料理吃早饭,们往大观楼吃饭就来,不要人跟随。”说着,到大观楼,上得楼梯,只见楼上先坐着个戴方巾人,那人见牛玉圃,吓跳,说道:“原来是老弟!”牛玉圃道:“原来是老哥!”两个平磕头。那人问:“此位是谁?”牛玉圃道:“这是舍侄孙。”向牛浦道:“你快过来叩见。这是二十年拜盟老弟兄,常在大衙门里共事王义安老先生,快来叩见。”牛浦行过礼,分宾主坐下,牛浦坐在横头。走堂搬上饭来,碗炒面筋,碗脍腐皮,三人吃着。牛玉圃道:“和你还是那年在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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