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去见,还要进见之礼。”匡超人恼,道:“只认得老师!他这教官,去见他做甚?有甚进见之礼!”潘老爹道:“二相公,你不可这样说,们县里老爷虽是老师,是你拜老师,这是私情。这学里老师是朝廷制下,专营秀才,你就中状元,这老师也要认。怎不去见?你是个寒士,进见礼也不好争,每位封两钱银子去就是。”当下约定日子,先打发门斗回去。到那日,封进见礼去见学师回来,太公又吩咐买个牲醴到祖坟上去拜奠。
那日上坟回来,太公觉得身体不大爽利,从此病日重似日,吃药也再不得见效,饭食也渐渐少不能吃。匡超人到处求神问卜,凶多吉少,同哥商议,把自己向日那几两本钱,替太公备后事,店里照旧不动。当下买具棺木,做许多布衣,合着太公头,做顶方巾,预备停当。太公奄奄在床,日昏聩狠,日又觉得明白些。那日,太公自知不济,叫两个儿子都到跟前,吩咐道:“这病犯得拙,眼见得望天日子远,入地日子近。生是个无用人,块土也不曾丢给你们,两间房子都没有。第二侥幸进个学,将来读读书,会上进层也不可知,但功名到底是身外之物,德行是要紧。看你在孝弟上用心,极是难得,却又不可因后来日子略过顺利些,就添出肚子里势利见识来,改变小时心事。死之后,你满服,就急急要寻头亲事,总要穷人家儿女,万不可贪图富贵,攀高结贵。你哥是个混账人,你要到底敬重他,和奉事样才是!”兄弟两个哭着听,太公瞑目而逝,合家大哭起来,匡超人呼天抢地,面安排装殓。因房屋偏窄,停放过头七,将灵枢送在祖茔安葬,满庄人都来吊孝送丧。两弟兄谢过客。匡大照常开店。匡超人逢七便去坟上哭奠。
那日,正从坟上奠回来,天色已黑。刚才到家,潘保正走来向他说道:“二相公,你可知道,县里老爷坏,今日委温州府二太爷来摘印去;他是你老师,你也该进城去看看。”匡超人次日换素服,进城去看。才走进城,那晓得百姓要留这官,鸣锣罢市,围住摘印官,要夺回印信,把城门大白日关,闹成片。匡超人不得进去,只得回来再听消息。
第三日,听得省里委下安民官来,要拿为首人。又过三四日,匡超人从坟上回来,潘保正迎着道:“不好,祸事到!”匡超人道:“甚祸事?”潘保正道:“到家去和你说。”当下到匡家,坐下道:“昨日安民官下来,百姓散,上司叫这官密访为头人,已经拿几个。衙门里有两个没良心差人,就把你也密报,说老爷待你甚好,你定在内为头要保留,是那里冤枉事!如今上面还要密访,但这事那里定得?他若访出是实,恐怕就有人下来拿,依意思,你不如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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