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名士大宴莺脰腹溯 侠客虚设人头会（6 / 6）

檐上掉下来，满身血污，手里提个革囊，两公子烛下看，便是张铁臂。两公子大惊道：“张兄，你怎半夜里走进内室，是何缘故？这革囊里是甚物件？”张铁臂道：“二位老爷请坐，容细禀。生平个恩人，个仇人。这仇人已衔恨十年，无从下手，今日得便，已被取他首级在此，这革囊里面是血淋淋颗人头。但那恩人已在这十里之外，须五百两银子去报他大恩。自今以后，心事已，便可以舍身为知己者用。想可以措办此事，只有二位老爷，外此那能有此等胸襟！所以冒昧黑夜来求，如不蒙相救，即从此远遁，不能再相见矣。”遂提革囊要走。两公子此时已吓得心胆皆碎，忙拦住道：“张兄且休慌，五百金小事，何足介意！但此物作何处置？”张铁臂笑道：“这有何难！略施剑术，即灭其迹。但仓卒不能施行，候将五百金付去之后，不过两个时而即便回来，敢出囊中之物，加上药末，顷刻化为水，毛发不存矣。二位老爷可备筵席，广招宾客，看施为此事。”两公子听罢，大是骇然。弟兄忙到内里取出五百两银子付与张铁臂。铁臂将革囊放在阶下，银子拴束在身，叫声多谢，腾身而起，上房檐，行步如飞，只听得片瓦响，无影无踪去。当夜万籁俱寂，月色初上，照着阶下革裹里血淋淋人头。只因这番，有分教：豪华公子，闭门休问世请；名士文人，改行访求举业。不知这人头毕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